月黑风高,愁云惨淡!
身后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摩拳擦掌的声音,像某种即将动手的暗号,楼道口的几颗烟头,忽明忽暗,吸烟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我皱起眉头,突然,黑暗的角落里跳出一只哈士奇,迎面扑来。
它虽瘦小,却异常凶猛,盯着我红色“superme”的衬衫,狂吠不止,眼里分明冒着一团烈火。
我后退两步,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辨认出是三楼家的狗,名曰葩葩。
三楼是一个刚搬来不久的姑娘,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貌美如花、芳香四溢。
嗯?好像哪里不对。
那个姑娘我见过几次,我觉得她可能找不到整天坐在小区门口配钥匙的大爷,就特意加了微信帮她配了两把钥匙。
姑娘养了两只哈士奇,另一只叫奇奇,两只狗平时很温顺,整天形影不离,很少分开,而现在,其中一只却出现在楼下。
通常,小姑娘都是早晨起来遛狗,今晚天气如此糟糕,应该不是在遛狗的时候落下的。
等等!
我抬起头,看见三楼西户的灯还亮着。
这么说姑娘应该在家,即因为什么原因狗被锁在外面,她应该早就发现了,她平时那么疼爱她的狗,不可能让它在外面闲逛,万一丢了怎么办?
是什么原因导致一只平时温和顺从的狗狗变得狂躁不已?
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姑娘发现她的狗狗丢了,又无法出门寻找呢?
眼前的烟头慢慢变得暗淡,很快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中,我走过去,拿起一颗烟头......
嗯?
是熟悉的气味,“红将军”,市场上最便宜的烟。
我仿佛看见有个人刚才就站在眼前,他穿着简陋甚至有些破烂,生活所迫或性情顽劣,他左顾右盼,不停抽着烟盒里最后几颗烟,就在这时,一个姑娘由远及近,他赶忙掐了手里的烟,躲在楼道暗处,尾随姑娘上了楼……
我迫切拿出手机,给姑娘发了一条微信:“你好,吃了吗?”
嗯?不对劲,赶快撤回,别让姑娘以为我要请她吃饭。
“你好,在干嘛?”
……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复。
我扶了扶我的黑框眼镜,月光不再是月光,而是正义之光,我将电话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顿感一惊,老话说得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得出意外!
我豆粒般的大眼睛瞥向三楼,那位名叫柯南的日本幼稚园男孩附体,一道寒光从我的眼镜一闪而过,仔细听,甚至能脑补出一丝丝的背景音乐。
丢失的狗、一堆的烟头、恶劣的天气、无人接听的电话、刚搬来不久的姑娘……
凭职业敏感,我想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作为一个好人,我好久没做好人好事了!
我悄悄爬到三楼,我知道眼下不可肆意而为:如果嫌疑人已经得手,逃之夭夭,那只能希望他劫财而不图色。
如果嫌疑人并没有得手,还在屋里,以防我破门而入或者报警,他肯定会逼迫小姑娘回应我,比如我已经睡了或者正在洗澡不方便开门之类的。
哼!黔东南之驴的招数!
咚!咚咚!
我咽了口唾沫,我想我应该是渴了,手里冒出大把的汗,我知道自己晚上有盗汗的习惯,这让我看上去好像有些心虚,仿佛我在怕什么似的。
呵呵,怎么可能,我堂堂无耻男儿......五尺男儿,什么风浪没在电影里见过!
“在家吗?”
咚!咚咚!
没有回应,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我神秘的第六感已经感觉到这扇门后的罪恶滔天了。
要知道,在人类的世界里,男人的第六感仅次于女人。
嫌疑人,听着,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活,不是你生就是我亡!
嗯?这话说的,好像人家啥事没有,自己难逃一死似的。
“看来……”我拿出手机,按下了“110”三个键。
“怎……怎么了?”
突然,门开了,一位脸色潮红的姑娘出现在眼前。
“你……没事吧?”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往她身后看了看,甚至我刚才好像看到一道黑影在她身后匆匆而过。
姑娘摇着头,满脸疑惑。
“最近小区有不少丢东西的,我在楼下看见了一堆的烟头,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葩葩吗?”
“啊?”姑娘脸色更潮了。
妈的,嘴瓢了!
“我是说葩葩呢?是不是不在家?”
“噢,我感冒发烧,刚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今天葩葩总是缠着奇奇不放,我一生气就把它扔在门口了,没想到它自己跑楼下去了,我本想着过一会儿把它抱进来,自己竟睡着了!”
闻言,我的腿停止了颤抖,腰杆也挺直了,汗水也不再夹背了。
好神奇,语言果然能安抚人的情绪!
我盯着姑娘薄如蝉翼的睡衣,陷入了沉思: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这天气、这痕迹、这情节推动……气氛渲染都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可能不发生一起入室盗窃甚至见色起意的刑事案件?
当然,我还有一事不明:单薄的白睡衣里面穿黑色的内衣……这是最新的时尚吗?
“发哥,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姑娘打断我的思路。
“噢,没事就好,你的葩葩可能生气了,它今天见了我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