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西当先祝酒开宴,堂中的山贼纷纷退出堂去各回本营吃酒,堂中只剩下一些头目,老山西这才端着酒碗给侯俊铖介绍起几个头目来,朝与侯俊铖平坐的粗豪汉子一指:“这位是前明泰和侯、当年的红营铲平王刘文煌刘侯爷之子刘明承,刘侯爷忠义之士,自己被叛徒出卖牺牲,家眷也大多在云南被清军所杀,只余下这个幼子,在这石含山上奋战至今。”
“忠烈之后,在下敬仰万分!”侯俊铖赶忙起身向刘明承敬酒,表现得客客气气,一则心中确实敬仰忠烈,二则刚刚上山,自然是结个善缘为好。
刘明承却一点面子也不给,连酒碗都懒得拿,抱着猪蹄啃了一口,阴阳怪气的说道:“爷爷祖辈都是棚户家奴,比不得侯少爷这般官宦世家的出身,下贱的很!担不起侯少爷的敬仰!”
侯俊铖面上爬上了一些尴尬之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暗暗吐槽着:“看来这刘明承之前唱白脸,不单单是演戏,还真是瞧不上我。”
老山西哈哈笑了起来,转移话题似的朝一旁的和尚一指:“这位是戴普大师是崇祯十年湘南矿奴义军郭子奴将军的赞画师爷,郭将军也是被叛徒出卖而牺牲,义军军溃、明廷大肆搜捕,戴普大师在衡州寺庙里藏身多年,识字懂算,寨中的钱粮杂务,一贯都是他帮着管理的。”
侯俊铖身子都绷直了起来,赶忙向那戴普禅师行礼敬酒,戴普禅师唱了个佛号,微笑着应承道:“阿弥陀佛,寨中众人都唤老僧为老和尚,侯施主也不必多礼,老僧出身矿奴,在清源寺中藏身之时才和住持师傅学了些浅薄的文字算学而已,比不得侯少爷这般饱读诗书的大才。”
“大师客气了,在下日后还有许多事要请大师指教.....”侯俊铖客气的敬酒,双目之中却是眼波流转。
老山西将侯俊铖的表现尽收眼底,微微一笑,介绍起身边那面白无须的男子来:“侯少爷,这也是咱们寨中的大人物,你可以唤他作易公公,这位是当年永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都是过去的事了......”那男子声音尖细,微笑着起身,主动给侯俊铖敬酒,一副圆滑的模样:“咱家当年奉命北上,本是为了联络各地义士,侯老爷这些心怀旧汉的忠良,咱家也有些交际,只是未想到清狗残暴至斯,侯家的英烈忠勇,无论日后是谁坐了天下,只要是汉家天子,必然永世不敢忘。”
侯俊铖眯了眯眼,捧着酒碗回礼道:“侯家是为驱逐清狗、恢复汉家天下而招来破门灭家之祸的,为国为民,岂有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