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净面色如常,对南宇看出自己身份也不在意,轻笑道:“仙字并不敢当,天玄之术确实略懂一二。”
南宇亲耳听到空净印证了自己猜想,瞬间血脉愤张,再也难掩激动之情,竟又拜了下去,说道:“玄仙之名彪炳千古,今日我有幸得见,此生无憾矣。”
空净右手一抬,一个蒲团落在南宇身前,说道:“施主请坐下说话。”
南宇不敢有违,盘坐在蒲团之上,只觉蒲团上散发纯净灵力,游走全身,让他死寂的灵根又有了稍许活力,南宇自付道“这蒲团必不是凡物。”
空净见南宇精神好了不少,心中宽慰,说道:“施主确有一双慧眼。”
南宇惭愧道:“大师真是谬赞了。因凡尘灵气太过淡泊,灵根难以感应,修仙之人都会对凡界避之不及。但据我所知,玄仙不受灵根所限,另有它法操纵天地灵气。”
空净点头道:“不错,确有其事。”
南宇看着空净,眼中敬畏之色更浓,接着道:“我见大师不仅能安然与凡尘,更在此凝练出结界仙府,道法高深,故而才敢妄加猜测。”
空净道:“施主可知我为何要在二位面前现身?”
南宇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大师慈悲为怀,看我二人落难,生了怜悯之心。”
空净摇头道:“非也,非也。贫僧在这凡尘隐匿了千年岁月,本想不再过问世事,三界七道的诸多纷争我也无能为力,只好躲在此处,为世间做些善事。刚才冥想之时,无意中感知二位,又动了些私心杂念。”
南宇听罢,一脸疑惑,问道:“以大师的修为,别说在这凡尘中,就是在玄界也能纵横驰骋。为何说自己躲在此处?又不知在做些什么善事?”
南宇想不出空净所谓善事到底是什么,心想大师难道在为世人诵经,为亡魂超度那岂不是明珠弹雀、牛鼎烹鸡,太过大材小用了?
空净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不知施主修道多久了?”
南宇立刻回道:“已有三百多年。”
空净道:“施主你道心尚浅,自然不知道天地间诸多变化,三界七境也不像施主想的那样简单。老身虽有些许法力,也凝练了微薄灵力,却毫无用处,只好将其离散,回馈天地。”
南宇大惊失色,思绪混乱无比。先不说这空净一身修是多么来之不易,又是多少人羡慕不来,他竟要将一身灵力消散在天地。再说空净所说的回馈天地,更是让人匪夷所思。要知道,天地万物花草鱼虫,只要有生命者,都享受天地灵气滋养,又从自身散发灵气在天地循环。而人则不同,因为灵根强大,可让灵气在体内凝而不散,修道之人更可以将其据为己用。
修仙者若非受到强大灵气碾压,或者像南宇这样透支灵力,很难将体内灵气散去,即使散去也会消失在天地间,而不能回归与天地。空净此时就是把自己当作一草一木,把他体内强大的灵力慢慢消散,只有这样才能为天地所用,不至于浪费丝毫,这其中难处和所需要消耗的时间真非人能想象。
南宇读遍古籍,自以为知之甚广,现在才知道自己无非是井底之蛙,心中升起无限敬佩。
“大师所为之事真是闻所未闻,让人汗颜。但愚昧世人又有谁知大师慈悲。”南宇说话磕磕巴巴,至此还不敢相信。
空净轻颂了声佛号,说道:“修合虽无人见,存心自有天知。”
南宇哑然道:“不知我二人能为大师做些什么,还请大师吩咐。”
空净苦笑道:“说来惭愧,我见你们一个无灵之人,另一个又身怀天机,真是按捺不住心中所想,动了凡心,才把你们召到此处。”
南宇又是一惊,心想莫非他也是为了这天机?但他又不敢有所隐瞒,慌忙从怀中掏出羊皮卷,递到空净眼前。
空净一笑,知道南宇心中所想,说道:“施主误会了,快快收起,此书虽是至宝,但在我眼中也只是尘世清风。你能为苍生着想,死守此书,我心中也是非常钦佩。”
南宇羞愧道:“我也曾动过私心,奈何晚辈愚笨,悟不出书中功法。我本是将死之人,也不奢望能得练此书,但心中确实困惑,还请大师指点。”
空净看着羊皮卷,说道:“此书并非什么修炼功法,其实世间之人得来并无用处,只会枉增杀戮。”空净看着满脸惊愕的南宇,又接着道:“此书本是玄门三大奇书之首,名字即为天机,自然不可泄漏。还望施主见谅。”
南宇黯然伤神,叹息道:“不想这一本无用之书,害我至此,还让我那徒儿尽失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