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会偷懒耍滑。
“好,那我先走了。要是实在做不完,不要勉强,回来叫我帮忙就是了。”
薛芙点头:“嗯。”
望着郑佩佩从田坎上离开的背影,她很羡慕。
叹了口气,薛芙又埋回地里,继续和野草斗争。
薛芙懂得劳逸结合,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拔。
效率比之前高了一些,她觉得自己坚持坚持,可以拔完的。
不过随着日头逐渐西斜,她还有不短的距离,她开始有些心慌。
而一着急,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农村天黑的快,周围做农活的,这个点差不多都走了。
那些招呼声逐渐走远,环境开始安静下来。
傍晚开始起风,风吹着路边的树荫沙沙作响。
顾崇今天走得晚,他中途离开去做了点事情。
等他挖完最后一锄头荒地,扛着锄头准备去仓库放农具的时候,就见到旁边那块地里还有个小影子蜷在那儿。
一边拔草,肩膀时不时抖一下,然后抬手抹一下。
顾崇头皮一麻。
哭了?
他想起来她的眼泪。
不是撒泼那种嚎啕大哭,而是眉一蹙、眼尾一弯、小嘴一撇,那珍珠似的眼泪就从眼眶滑下来,哭的委屈,让人心软怜惜。
怎么这么多泪,真是水做的。
顾崇无奈。
这么轻松的活是怎么干到现在还留了这么多?
他呼了口气,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下乡。
家中人真舍得让她下乡。
薛芙拔得着急,眼泪也忍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手脏,用脏手去揩眼泪。
她发现天色越来越暗了,再抬头去望天色,想去看看还剩多少地没拔的时候,发现面前地里多了个人。
那个人在帮忙拔草。
男人的动作很快,他大手一抓,几下,那片就被扯干净了。
薛芙愣愣看着他,惊吓得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顾崇很快就从那头拔了过来,他发现那傻子在发呆,他蹙了蹙眉,又加快了动作。
等这片地彻底拔干净,顾崇拍了拍手,发现薛芙还愣在那儿。
他说:“走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见着这女人眼泪直流。
薛芙真的热泪盈眶。
呜呜,她真遇上活菩萨了。
又是他,又是他顾崇。
这个从她穿越后,一直在帮她的人。
“哭什么?”顾崇盯着她的泪珠,心头有些烦躁。
怎么又哭了。他不是帮她拔完了吗?还有什么要他做的?
他低眼看着她:“怎么了?手疼?”
薛芙抬手擦脸,可惜手上是泥,脸越擦越脏。
“谢谢你,你真好,顾崇。”她都要亮星星眼了。
她想起他的帽子来,还有手套,不过她低头看,手套很脏。
“手套我洗干净还你,喏,谢谢你的帽子。”
顾崇没接,薛芙晃了晃手,示意他接过去。
她眼睛红红的,顾崇想,要是他不接,她是不是又要哭?
除了麻烦之外,还很爱哭。
娇气。
薛芙收到来自顾崇的一个有些异样的眼神,但她没看懂。
他摇头:“帽子,送你了。”
“啊!真的吗!”
薛芙眼睛猛亮,然后又意识到自己占了顾崇便宜。
她想起来自己中午带过来的‘谢礼’。
下意识抓住了顾崇:“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她说完,往旁边走了几步找到自己的小包袱,又几步跑了过来。
即便是傍晚昏暗的视线里,她的眼睛也很亮。
虽然脸脏了,但笑起来依旧漂亮。
顾崇收敛起自己注视她的视线,低头。
“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顾崇。”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软。
顾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念的这么好听,耳根感觉痒痒的。
他吞了吞喉咙,没去看她,而是看见她递过来的那包东西。
肉干。
顾崇想,她家里人到底怎么教导她的。
把她养的这么单纯。
他帮她的忙,根本不值这一包肉干。这礼太过贵重了。
还是说家庭条件太好,肉干这东西可以随便送?
她是不是不知道这年头肉意味着什么?
顾崇转开脸:“你收好。不用谢我。没什么。”
他拒绝了。
薛芙茫然。
顾崇提着锄头转身,不过走了几步,他蹙眉,叹气,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问她:“手起水泡了吗?”
薛芙盯着他,迟顿了一下才点了头。
他现在真怀疑她不知道水泡怎么处理。
“回去拿针戳破,然后上药。”
他抿了抿下唇,说:“没药就去村口,找马村医。”
最后他又补了句:“记得带钱。”
薛芙:“嗯!”
不过,薛芙不知道村医在哪儿。
依然是顾崇这个好心人把她送到了村医点,领了药,然后又把她送到了知青点门口。
见着他在夜里离开的背影,薛芙更加坚定,顾崇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