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足尖轻点,身形如同鬼魅,瞬间远离了思过崖,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胡青羊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再低头看向地上痛苦挣扎的白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与愤怒。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当初会看上这么一个人渣。
轻叹一声,对方洛尘道:
“原来他竟是如此卑鄙小人……你快逃吧,否则待会他领着华山派的人过来,你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方洛尘看了她一眼,好奇地问道:
“你兄长不是胡青牛吗?你莫非没有学过如何解这金蚕蛊毒?”
胡青羊摇了摇头,苦笑道:
“未曾学过。否则,以鲜于通的心机,怎会放心将他留在这里?”
她心中暗自焦急,若白垣始终无法开口说话,待华山派的人赶到,他们势必会被当作凶手,到那时,只怕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方洛尘却显得从容不迫,他微微一笑,道:
“可是,我会呀。”
胡青羊一怔,却见方洛尘手指微曲,隔空朝白垣弹去,几道无形的劲气瞬间穿透了空气,落在了白垣的身上。
白垣顿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竟奇迹般地减轻了许多,他满头大汗,却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多谢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
方洛尘淡然一笑道:
“无须客气,白兄且先进入旁侧山洞稍作歇息,待会儿自有一场好戏上演。”
白垣心中明白,这少年方才未急于追杀鲜于通,必是在此布局,静待其自投罗网。
接下来鲜于通即将面临的,将是一场比直接一刀了结更为痛苦的身败名裂。
白垣挣扎着站起身,方洛尘与胡青羊见状,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保持一段距离。
毕竟他身上仍残留着金蚕蛊毒的余威,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白垣也不敢强求太多,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拐一拐地走进了山洞。
胡青羊凝视着他的背影,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
“你其实并未治好了他,而是暂时阻断了他的痛觉,他现在虽生,却已如同行尸走肉。”
方洛尘微微点头:
“本来他要承受七日七夜的生不如死折磨,方得解脱,但我给了他一个痛快,也算是行善了。而且他虽然只剩下一两个时辰的清醒时间,却也足够他亲眼见证鲜于通的下场。”
胡青羊听得鲜于通名字已经不起波澜,只是不解地问:
“你为何不直接告知他真相,他定会与你合作,毕竟鲜于通将他害至如此境地,他定会让鲜于通陪葬。”
方洛尘摇了摇头:
“人性之恶,不可轻易挑战。让他陷入绝望,往往会引发更多不可预知的变故,甚至可能将怒火转向我,毕竟是我剥夺了他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唯有让他以为仍有生还的可能,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胡青羊听完,怔怔地望着方洛尘,心中暗自惊叹。
这个少年,看似年轻,实则心思缜密,老谋深算,与他的实际年龄截然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