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瑾皱了皱眉,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花玲这是在反省吗?
花玲偷偷瞄了眼苏云澈,“殿下贵为亲王,有三妻四妾本是寻常。”
她垂下眼帘,“但玲儿却因为自己不受宠而心生嫉妒,甚至对月妃娘娘不敬……”
从花玲的立场出发,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苏云澈为何会疏远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按我以前那个性格,任谁都会怀疑是我害的亲王妃失踪,殿下自然也不例外,又怎会对我好?”
她拧着眉头,苦笑自语,“可我却不明白这个道理,硬是跟着殿下回宫,不受宠了还怨天尤人,总觉得是别人的错。”
“现在我终于想通了,”花玲突然地从椅子上跪到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一旁的唐敏见状,慌忙也跟着跪下。
花玲诚恳地说:“我决定再次请求娘娘的原谅。上次不是,这次我是真心诚意,绝没有半点不情愿。”
“您别这样,快起来,槿儿也是!”
花瑾连忙上前想要搀扶起花玲,但对方固执地不肯起身。
苏云澈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思量,花玲这次倒是豁出去了,连磕头这种大礼都用上了。
花玲抬头,两眉低垂,眼中含泪,哀求道:“娘娘若是不原谅玲儿,玲儿就不起来。”
“月儿早就没放心上了,您真的不必这样。”
花瑾努力说服着花玲。
最终,花玲被花瑾扶起,唐敏也随之起身。
花瑾心中满是疑惑,花玲竟然会反省到这种地步,还下跪道歉,这在她俩共度的十六年时光里,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花玲在短短几天内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还是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花瑾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愧是月儿娘娘,人善心美,难怪能得到殿下的疼爱。玲儿还得多多学习。”
花玲谦卑地说道,但“娘娘”二字却让花瑾头皮发麻。
花瑾扶着花玲重新坐下,笑道:“快别这么说,您身上还有许多值得月儿学习的地方呢。”
“哪里哪里——对了,玲儿今日来,除了亲自向娘娘赔罪外,还准备了些东西作为赔礼。”
花玲从陈静手中接过木盒,继续说道:“这是之前父皇送给玲儿的玉镯,一共有六只。”
说着,她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六只色泽各异的玉镯,每一只都价值连城。
“娘娘请随意挑选几只。”花玲将木盒推向花瑾。
花瑾对花玲的突然转变心存戒备,担心这玉镯中藏有玄机,但又怕拒绝会伤了花玲的真心,反而让两人关系更加紧张。
正当花瑾犹豫不决时,苏云澈开口了:“我替月儿选吧。”
花玲笑着将木盒递到苏云澈面前,夸赞道:“娘娘和殿下感情真好。”
苏云澈冷冷地看了花玲一眼,她演得倒是挺像,眉眼间还真有几分花瑾的神韵。
“就这只吧。”
苏云澈拿起一只翠绿的玉镯,色泽鲜艳,透亮无比,显然是其中最好的一只。
他牵起花瑾的手,温柔地说:“我替你戴上。”
“谢谢殿下。”
花瑾偷偷瞄了眼花玲,只见她在苏云澈为花瑾戴玉镯的过程中,表情平静,依然挂着浅笑,但花瑾却感到一阵寒意。
花瑾低头致谢:“也谢谢玲儿娘娘的玉镯。”
苏云澈轻轻拨开花瑾的侧发,提醒道:“你从刚才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即将是亲王妃,对玲儿无需太过恭敬。”
花瑾眉头微蹙,神情为难。
她身为庶女,母亲出身卑微,自幼便被教导不得与花玲平起平坐,使用敬语已成习惯,要改口谈何容易。
“殿下,月儿和娘娘这样说话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变。”
花瑾偷偷看了眼苏云澈,决定能拖则拖,“况且,论长幼有序,玲儿娘娘是姐姐,月儿自然应当尊敬。”
苏云澈的笑意淡了几分,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他轻声道:“那我就不强迫你改了。”
花玲在一旁浅笑:“娘娘这一点也很值得玲儿学习。”
“你还有事吗?”苏云澈转头问花瑾,“没事的话,我和月儿要回寝宫了。”
“殿下——”花瑾低声抗议,苏云澈却回以一个带着戏谑的眼神,谁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
“哦,好的。”花玲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起身向两人福身告别,“玲儿先告退了。”
花玲走出大厅,门外的时音向她福身行礼。
花瑾望着花玲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难道花玲只是想让苏云澈喜欢上她?
若真是如此,花玲愿意为苏云澈做出如此大的改变,可见她对苏云澈是真心的。
但苏云澈对花玲的改变似乎并无太多反应,甚至还在考虑让她改嫁太子?
“走吧。”苏云澈站起身,打断了花瑾的思绪。
花瑾抬头看向苏云澈,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手还伸着,似乎要牵她。
他真的要和她再回寝宫吗?
“月儿不打算回去了。”花瑾故意这么说。
苏云澈挑眉:“你不想知道我原本要跟你说什么?”
花瑾别过头去,淡淡道:“不想。”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说了。”
苏云澈笑道,随即往前一步,“不过你得跟我去个地方。”
花瑾皱眉:“您要去哪?不回亲王府休息吗?”
“花苑——你还没好好看过那里吧。”苏云澈将手伸得更近一些。
花瑾瞥了眼苏云澈的手,又想到门外的小雨,她确实想去花苑看看,于是将手轻轻搭上。
“不过月儿要回寝宫准备一下,许贵妃有交代,月儿不能这样出去。”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苏云澈说着,牵起花瑾的手,两人一同向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