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墙面斑驳,修补的痕迹清晰可见,几道裂缝在寒风中偶尔泄露进片片雪花,外头狂风呼啸,楼内回响着刺耳的风声。
茶桌旁,花玲冷得浑身颤抖,面前的茶水早已冷却,没有丝毫热气。
唐敏手执冒着热气的茶壶,轻声细语地问:“娘娘,茶凉了,可要为您换上一杯新的?”
花玲瞥了她一眼,心中满是对这愚蠢婢女的怨恨。
自那次糟糕的提议后,苏云澈对她更是冷淡至极,甚至将其他侍女全部遣散。
她现在不仅要住这种烂屋子,还要和唐敏大眼瞪小眼。
“要不要换,你看不出来吗?”花玲怒不可遏,将手中的茶杯猛然掷向唐敏,茶水四溅,“热吗?还要换吗?”
唐敏连忙跪下,颤抖着双手重新为花玲斟满热茶,“对不起,槿儿这就为您换上。”
“废物!”花玲愤然捶桌,“若非你的馊主意,本宫何至于此!”
唐敏心中委屈,却不敢辩驳,只能默默承受。
她深知,花玲的愤怒更多源于对现状的绝望和对苏云澈的失望。
“此刻,王月定与许贵妃相谈甚欢,而我,却在这破楼中受苦!”花玲悲愤交加,再次捶打着桌面。
想当年初入宫闱,许贵妃曾悉心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妃子,如何与其他嫔妃交好,如何学习才艺、刺绣,如何得体地言谈举止,甚至如何与苏云澈共同出席重要场合。
她虽心有不甘,却也努力尝试融入这个圈子,但苏云澈从未带她出席任何场合,成亲后更是对她不闻不问,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花玲冷眼望向唐敏,心中将她与王月一同视为罪魁祸首。
唐敏感受到花玲的寒意,决定寻求转机,她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
“这一切都是槿儿的无能所致,娘娘若要责罚,槿儿甘愿受之。但请娘娘给槿儿一个赎罪的机会!”
花玲冷笑一声,“你又能想出什么歪主意?莫不是要本宫当着苏云澈的面杀了王月?”
唐敏抬头,目光坚定,“槿儿尚未想到具体方法,但请娘娘相信,槿儿定会为娘娘除去王月。”
“好,本宫就信你这一次。”花玲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唐敏,“你最好想个万全之策,若敢让本宫有丝毫闪失,你也别想活命!”
“槿儿定不负娘娘所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公公的通报声:“玲妃娘娘,太子殿下有请。”
花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瞬间恢复冷静,“知道了,本宫稍后就到。”
待公公退下,花玲迅速整理妆容,换上淡粉色衣裙,特意将衣襟半敞,露出诱人的锁骨,再披上大衣,准备前往太子苏云锦的所在。
花玲与唐敏穿过长廊,来到银装素裹的花苑。
湖面已结成冰,鱼儿在冰下悠然游弋。
她们沿着小径来到一座红色六角凉亭,亭中坐着一位身着暗红衣裳、黑发及腰的男子——苏云锦。
“玲儿见过太子殿下。”
花玲福身行礼,大衣滑落,露出半边香肩,她故意不去拉回,只低头蹙眉,轻咬下唇。
苏云锦走下凉亭,温柔地将她扶起,“天冷,你穿得如此单薄,当心着凉。”
“谢殿下关怀。”
花玲垂眸,眼波流转,宛如无辜的小狗。
苏云锦轻轻拉起她的衣襟,厚实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两人并肩步入凉亭。
“殿下找玲儿有何事?”花玲柔声问道。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见外。”苏云锦嘴角含笑,“叫我云锦便好。”
“但……”
“我也叫你玲儿。”苏云锦打断她,“名义上你是我皇嫂,但宫中谁人不知你与皇兄并无夫妻之实?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将你视为皇嫂。”
花玲羞涩低头,半真半假地回应,“玲儿不解殿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