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03年11月12日)
今天,波历午餐后走出A2楼,走到海边。他看见萨克逊独自坐在一块礁石上,呆呆地看着退潮中的大海。他就走了过去,他说:我可以坐下吗?
萨克逊奇怪地看了看波历,选择了不回答。
坐下后,波历问他,你不吃饭?
他说:不饿。
说实在的,波历很怕这种极简式的回答。在上海,在家里,如果素华以这种极简方式跟他说话,他就知道,冷战来了。每个家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冷战热战的吧。
他怕这种极简式,是因为,顶多再说两句话或者再提两个问题,他就会张口结舌了,因为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萨克逊没有等波历提出第二个问题,已经站了起来,往回走去。波历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萨克逊头也不回,也不说你跟着我干什么。尽管波历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台词。
就这样,波历跟在萨克逊身后,走进他们的B2楼。
到了他们的实验室门口,萨克逊却站住了。好像在等波历。
波历走到他身边时,门忽然就开了。
盎格鲁冲了出来。如果波历还是那个鱼木疙瘩的(这里说的是在身体素质方面)章程,他一定躲不开。
波历不但敏捷地躲开了,他还说:受累。可是她头都不抬,就在过道里飞快地走着。
怪人。波历想。他这么想,但他没说出口。这话是萨克逊说的。
波历知道,萨克逊是读出了他脑子里的语言,通过他萨克逊的嘴播放了出来。波历看见了萨克逊嘴角一闪即逝的一抹微笑。
波历想,他能开这样的玩笑,说明他终于释然了。
萨克逊说:我是单身主义者。
这回他又是读出了波历的思想,尽管波历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波历的脑子是转得很快的,刚想到萨克逊终于释然了,马上就想到,假如有人冒充他当那个卡佩基,那他的老婆孩子不也被莫名其妙地“接管”了吗?
波历刚想到这里,萨克逊就声明他是单身主义者。在这个萨克逊面前看来还真的要小心哪。关键时候要制造和保持自己大脑里的空白,波历想。
波历问萨克逊:那只兔子呢?
萨克逊说:什么兔子?噢,你是说海依蒂。
海依蒂?波历说,我们的室主任?
萨克逊说:她就是我们的主任啊。有阿尔贝特就得有海依蒂。
波历问他:你把她弄死了?
他瞪了波历一眼: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萨克逊啊,萨克逊·奥利弗·卡佩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