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途,姜云裳带着醉意,语气幽幽地道:“公子大可放开我,自行离去。”
“姑娘,此事与在下亦有关联,于公于私,在下都不能弃姑娘于不顾。”他接着说道:“我定当将姑娘送回。”
“嗯。”姜云裳轻声应道:“多谢公子。”
姜云裳面色平淡,顺着他的力道,缓缓迈步,然而显然她连迈步都如同螃蟹般横着走。
“走不动了吗?”叶北玄单掌托住她的后背道:“得罪了。”
言罢,他竟将其拦腰抱起。
好软。
好香。
近在咫尺的距离,姜云裳近距离地端详着这个称不上俊美的书生,其胸膛还算坚实,气息也甚是好闻,她竟不禁有些贪恋。
于是她便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理由。。
我不过是为了收服他,才会如此。
姜云裳此刻内心竟罕见地出现了慌乱,甚至她在想,倘若身份暴露,该如何处置与这书生的关系。
“别担忧,我并非坏人。”叶北玄宽慰了一句,同时也略感无奈。
说到底,还是因自己之故,她才落得如此不便,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无论如何都要悉心照料。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抱着她前行的速度,明显比扶着她走时快了许多。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书店门口。
抱着柔若无骨的她,缓缓依着她所言的方向,来到了卧房之中,将她置于床榻之上。
此情此景,姜云裳蓦地想到,在他眼中,自己醉酒,又躺于床榻之上,她脑海中竟闪过一幅画面,心中浮现出一些场景。
他,会那样吗?她满心好奇,此刻自己醉酒微醺,于他而言,应是绝佳的时机才对。
但转念一想,这种试探是否过于放纵了?
而焦急前来汇报的孙紫曦,朝这边走来准备禀报蓬莱仙宫的情况,恰好瞧见“驸马爷”抱着公主放在床榻之上,顿时惊得瞠目结舌。
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这分明是个被情郎精心呵护的小女人啊!
躺在床上,情绪渐趋平静,长公主姜云裳这才恢复些许,脑子也开始思考运转。
于是她说道:“叶公子,究竟是何缘由让你屡次三番地被追杀?”
“似乎你我每次相见,你都处于被追杀的路途。”
“难道是因私盐案?叶北歌打算掌控秦孝杰的证据,以增添筹码?”
她目光紧盯着叶北玄,按理说私盐案关乎能否获取兵部的控制权,这对自己和太子皆至关重要,叶北歌涉足其中,着实令人不得不生疑。
叶北玄一愣,心知她定然是误会了,实际上自己的缘由不过是想改变剧情,获取奖励罢了,然而自己对私盐案过度关注的举动,引起了她这位上司长公主的猜疑。
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不过自己终归不属于此地,迟早会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做些有意义之事,造福一番社会,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亦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略作思忖,说道:“姑娘想听一首诗吗?”
“哦?”姜云裳来了兴致道:“念来听听。”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出自唐,李绅,《悯农》)
叶北玄念完此诗,轻声道:“告辞。”
不论是大周皇朝官盐价格的居高不下,还是那些趁着官盐短缺,贩卖私盐并哄抬高价的行径,皆是在蚕食民脂民膏。
前世的他历经贫穷,历经十年寒窗苦读才读完 985,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
但他知晓,这皆是那些于冰天雪地中矗立成一座座晶莹丰碑的前辈,赋予了他这般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