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来自何处?
他是不肯说,可那书里面写着,这样“仙风道骨”,本该坐于深山中,笑看风云变,便是出世,也应当左慈那样惊动天地。
其实实在是索庸善认知偏差,倒也不能怪他。
到了清朝时候,真正仙风道骨者已不多见,何况这人单枪匹马行在不祥之地,怎样看都不应该默默无闻,落到皇帝耳中,也是个“国师”“供奉”只是比喻,并不是清朝真实官职。
道士显然看出他心中想法,言道:“道教发展至今,其间许多时候都是强争强夺,与他们佛教斗得不可开交,其实何必如此?道教尊黄老,其中道德经为圣典。道德经中不写争抢,不言争权夺势,直言清静无为,是故淡泊名利方为我辈所应为。”
索庸善却有异议:“然而道德经中言政之语不少,而落入官场染缸,如何做的到众人皆醉我独醒?终究都是自欺欺人。”
道士闻言一笑,说道:“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道祖老子所求者,乃是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若不知此,如何说是道人?如何说是道家?如何持黄老之理念理政?”
索庸善于道之理解实在浅薄,故而经此一言,再无话可说,只是岔开话题:“道长,你如何知道他对我国家无害?”
马丁躺在地上,实在无力起来,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处境不妙。
道士言道:“他终究要死的,毕竟,除非我华夏人,不得进华夏之不祥之地,这可是自古以来所遵循,今日他既然坏了规矩,就要付出代价!”
索庸善听来大奇:“我怎么不知还有这种规矩?”
道士说道:“历朝历代史书,从来不肯记载不祥之地,本来欧阳修、宋祁纂唐书本来是要写进去不祥之地,谁知道皇帝是不肯,也就无奈停笔。于是,关于不祥之地记载,也多见于野史,后人看来,是不会当作信史。然则,你看山海经中奇怪者,如何到如今就灭绝了?事有种种,全看所谓信史,如何知道这些答案?多年以来,关于不祥之地记载落在宗派、家族之中,寻常人不得见。而至明时,有夷人到京,如不祥之地不返,于是有了规矩。”
索庸善点头,看马丁道:“道长留着他有何用?”
道士言道:“不必唤我道长,我自有名字,乃是双木林,单字晚,因为我们这支惰懒,是没有什么法号之类传下来,也就姓名称呼,表字也省去了。不知居士名姓?”
索庸善道:“姓乃是索道之索,庸善乃是中庸良善之庸善。”
林晚点头称善,而后语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而就此将其杀死,如何立规矩?我是想由他引来不祥,而我则出力封印。”
索庸善却有些迟疑:“林道长可有十足把握?”
林晚怅然一笑:“任何人对上不祥都无十足把握,不过拼却性命,以期一线生机。你以为先人只是随便就将不祥封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