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则无鱼,哪个工厂做管理的不拿点好处?”刘厂长眼神躲闪,回避凌子的眼睛,便大声的朝罢工工人方向问道。
有工人小声附合,有人说,做领导拿点好处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不应该出品质问题。
凌子走上前大声问工人:“那你们讨厌贪官么?”
众工人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有一工人大声说:“当然恨,每次看到电视上有贪官被抓我都想过去打他几下。”
“政府官员贪污你们觉得不对,可为什么又认为在企业里贪污是正常?你们到底是反对贪污还是仅仅反对贪污的不是你而已?”凌子愤然问,又望向刘厂长:“企业贪污一样违法,如被我找到证据,绝对扭送到公安局!”
听到这里,刘厂长再也不装了,气急败坏的怂恿工人指着凌子道:“她是资本家,我们中学学过,资本家靠剥削我们工人剩余劳动价值赚钱!”
未等他说完,凌子气得一把将旁边的保温杯大力的丢在地上:“谁是资本家?觉得我剥削大家的走上前。这个工厂到现在一年半多,总共投入了近200万,现在我一分钱不加,原价送给大家。这一年多我的所有付出当免费赠送,所有客户,供应商,员工都免费赠送,只求把我投入的给我就够了,我还可以再工作几个月,我愿意被你们谁剥削!”
见老板这样说,大家伙低下头不再做声,刘厂长见状回应:“我们又没钱。”
凌子马上道:“没钱没关系,写借条就可以了,在中国这个法治国家写了借条不还钱是要上征信的,相信你一定会还。”说完又转向员工问道:“还有谁愿意当老板的,只要写借条就可以了,确定了后我马上叫法务过来签立合同,合同是有法律效应的。”
凌子继续道:“大家打工时候,觉得老板一天到晚剥削大家,那为什么自己可以有机会做老板了,不敢去做或者不觉得剥削了呢?因为所有的损失是由自己承担,所有最难的事是自己来处理的,大家其实都一样。工厂提供岗位,大家付出劳动,平等互利,合作共赢,我们是工作的合作者,不是剥削被剥削者!同意的就留下来,不同意的可以离开算我们没有缘份。”
“那我不干了,马上给我结算工资!”刘厂长干脆破罐破摔,有几个工人已经跟着刘卫准备回工位干活了,还有几个工人看样子是跟着刘厂长的。
“辞职也要按劳动法提前一个月且要办理交接!”凌子正色道。
“除了我,谁能搞定这里事?”刘厂长嚣张道。
“放心,就算全深圳没人了,我也不会选择跟价值观不一致的人合作,我对贪污零容忍,何况还是品质问题!”
见老板这样讲,刘厂长气势像漏了气的皮球怏了下来。
处理完罗厂长等相关人员后,她便开始整理这段时间发生的文件,单据,账务等事,发现他不光收受供应商回佣,还在工作中排除异已,听他话的就多给人一些好处,正气的就被打压,刘卫两口子就一直被打压,因他能力强看着老板倚重,两口子也一直敢怒不敢言。
晚上工厂下班后,凌子一人坐在空荡荡的车间,看着满地被砸的球,她的心在滴血,是啊,太过倚重核心人员,不会管理,没有带眼识人,总之,到最后都是自己的错!
她实在忍不住便打电话给了阿珍,阿珍迷糊糊醒来听到电话里凌子的哭声吓得要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耐心的听完还好人没事,就是损失......唉,她也只得好言安慰凌子。
第二天,阿珍,三三带了些吃的来到凌子工厂,见旁边没有人便拿出两人攒的钱要给凌子应急,看着两位陪自己走了十几年朋友,凌子又抱上她俩哭了,为有这样的朋友感动。
凌子说什么不要他们的“私房钱”说钱的事已经解决了,现在就是返工并重新补客户货物,见事情有好转,阿珍三三便留在工厂帮忙砸了一天球,三姐妹在一起仿佛又回到当初八卦岭。晚上的时候柳云也打来电话,说是阿珍告诉的,也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那边可以拿出5万救急,凌子听了也非常感动,她知道这些钱是她们个人能拿出的所有,在这个时候却愿意毫不求回报的帮她,朋友真的是这辈子选的亲人啊。
处理完索赔事后,凌子便天天守在工厂,机修这里除了刘卫,又招了一位李工,做事看着还行,采购也重招了,之后的任何付款都是她签字才行,起步阶段的中国小工厂啊,哪家不是老板亲力亲为的坚持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