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谈那个女孩眼里不经意显现的温柔和亮光,柳云的心慢慢跌到了冰点,曾经无数次勾勒的幻想轰然倒塌,又像谁在心口扎了个洞,朱红的血沽沽地往外流出,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疼,真的疼,疼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赵子文像是刚刚才回过神来,留意到她面色变得好差,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说起她来。
柳云再也坐不住了,她抓起旁边的手袋一头冲出去,后面的赵子文想跟着追出来,却被侍应生叫住要买单,当他掏出钱丢在桌上又跑出门时,柳云已不见踪影。
柳云委屈伤心极了,她边跑边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到了上海宾馆门口的水池处,她才蹲下来捂着脸抽泣不停,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他的那个她太完美了,她拿什么跟人家比,相貌,谈吐还是家世?她好像处处占下风,她配不上他,是的,他肯定觉得和她不如以前那个她般配,原来爱情也讲究般配啊。
想到这里,她借着喷泉声音放纵地大哭起来,像是把满腔的伤心发泄干净,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当她走到公交站台时公车早就收班了。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脸色惨白,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最后到了公司宿舍。
因为怕见到他,后面的几门课她转到另一机构,再也没有见到他,直到今天。
其实她不知道赵子文后来也试图找过她,通过她在教务处留的电话,他打去问过,接电话的人说柳云刚刚离开,不知道她新的电话,那时的她还没有手机。
当初她喜欢过他,后来他也找过他,只是当时太年轻,年轻得不懂什么叫爱情,此去经年,辗转多处,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她和他再也没有碰到过。
有时在街上见到某个人的背影像足了赵子文,她会快步走上前看个究竟,每次都是失望和惆怅,后来她去西餐厅都会叫一杯CAPPUO,不加糖,苦涩的咖啡越过味蕾,静静的想:他过得好吗?他偶尔会想起她吗?又是如何回忆她呢?
“喂,在想什么呢?”凌子已经到了,坐在她对面的位置,用手在她面前使劲地晃了晃。
这时柳云思绪才飞回来,她笑了笑,答道:“没想什么,在想你呀!”
“拉倒吧,你想想我也不让你想,我可不是拉拉。”凌子满脸认真道。
她还是那幅打扮,牛仔裤长T恤外面套一件羊毛衣,除了眼角多一丝沧桑脸上多几痘,柳云觉得凌子其它都没有变,还是跟刚毕业那会一样,胆小却又有倔劲,心智根本没有随着年龄而增长,相反还觉得倒退了很多。
凌子觉得柳云变了很多,不管穿着,谈吐还是内心,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她也说不上来,人都会变的吧,想不明白她最后就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就不再去想它。
“喂,今年过年你回不回去?”凌子喝了一口橙汁便问柳云,她喝不惯咖啡。
“准备年初一再回,那时火车票好买也不加价,唉,苦了这多年好在两个妹妹快毕业了。”
这个凌子是知道的,她没做声,默默地听着,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柳云。
柳云又找一个新的话题,便问她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智远公司员工个个都神经兮兮的。”一说公司凌子有一肚子不解和委屈。
“你那个头怎么样,最近没难为你吧?”柳云见过SAMMY,虽没打交道也知道她不是好对付的主。
“什么叫为难呢?没人时赞我有人时贬我呗,萝卜和大棒用的时机很会把握。”凌子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