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珍再次跟着叶阿发去他老家时,内心拔凉拔凉的。
第一次去的时候是在梅州县城,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倒也家境殷实,城关小学斜对面的街道边三层楼房,一楼门面房是租给别人做盐焗鸡铺面,二楼是父母住,三楼是阿发的房间,一个姐姐妹妹已出嫁,据说婆家都在县城,光景很不错。
为表诚意阿发还专门请了一台车接了阿珍父母过来看看,虽是一个江西一个广东,好在赣州梅州相隔不远,一个来回一天足够。四个儿子一个姑娘阿珍父母是宝贝这个女儿的,要不也不会打破老家一定要男方家人先来拜访女儿传统的,虽觉得阿发父母外表和谈吐欠缺些什么,架不住旁边他大伯伯母解释说广东城市的富户都是洗脚上田的农村人,托改革开放的福,深圳更是,还问阿珍,阿珍也只得嗯嗯点头。
中午定的是当地最著名的酒店包房,席间大伯夫妇不停夸奖阿发从小多么孝顺,勤劳,说十二三岁就在工地做小工挣学费,几十斤的沙石一包一包的扛,读书都没花家里什么钱哩。阿珍爸说家境也不差,怎么舍得十二三岁的孩子遭这个罪?说得大伯夫妇讪讪的,嗯,嗯,发仔就是从小爱劳动咧。阿发亲身父母,倒像来做客的客人,拘谨只得劝旁边的阿珍吃菜吃菜。
后又一起去阿珍老家,请了几位至亲过来聚餐,也是当地最好酒楼,阿发是个有心人,男长辈每人送红双嚞香烟,女长辈化妆品套装,小孩就是利士糖,都是香港进口的,当时内地对香港还是有滤镜的,又见阿发封了一个16800的红包给阿珍父母,说是见面礼,以后的习俗都会按照江西风俗办的,总之,绝不会亏待阿珍。
于是,最好的酒楼,一人一些见面礼,总共2万多一点,婚事就这么定了,说先回深圳拍婚纱照,到时再回来办婚礼。
可这次再回梅州,阿发说要带她到老家看看,一路三轮车山坡爬得气喘吁吁,最后一截山路实在走不了车两人只得步形,看着两边的旧房和地埂,阿珍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也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