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佳看来,苏明谈不上爱民如子,更谈不上什么心地善良,但作为一个管理一方的大吏来说,他还是称职的,虽然手段有些强硬铁血,不过却是有些符合刘佳的口味,毕竟刘佳是个刺客、是个杀手,怀柔绥靖这些手段不在他的行为手册里。
认真地吃完饭,刘佳又系上围裙,将厨房仔细打扫了一遍。看着从灶台油烟机上洗下来的厚厚油污,也不知道那个原版本的刘佳是怎么过活的,对生活敷衍,生活就无法精致,对生活不热爱的人,自然也是无法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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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刘佳每天骑着电动车走街串巷,在烟火气中独自穿行,在灯红酒绿中奔跑,累了打个盹,饿了撸个串,他开始熟悉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渐渐也感受到了钢筋水泥背后的温暖。每天早上晨跑,那些街坊邻里也开始朝着自己招手微笑。每天送餐后,面对那些陌生人的谢意,他也感到很是满足。看到手机银行中不断在增长的存款余额,虽然不多,根本无法与上一世的那些惊人数字相比,但同样是风雨中咬牙换来的酬劳,依旧让他雀跃。
中间也被余大妈硬拉着去她家参加了几次邻里间的聚会,街坊们按照惯例,都带过去自己制作的佳肴。他带过去的自制正宗法国可颂,让街坊们赞不绝口,有几个老太太更是对他寻根问底,表示要给他牵线搭桥,还有几个正当青春的少女小媳妇,看着刘佳硬朗清秀的面容和挺拔的身材,眉目中亦是有些光彩流动。
几杯啤酒下肚,一个叫做陈天桥的中年汉子拍着胸脯跟刘佳说道:“小刘兄弟,以后碰到不对付的人,就跟对方提‘陈天桥’三字,保准管用。”
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掷地有声,结果话音刚落,他媳妇就揪着他耳朵将他骂了回去,并向刘佳道歉:“小刘兄弟,甭听他的话,他除了在杂货店里守摊和打麻将,啥都不会。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遇上啥难事,只管来找他们,街坊邻里的,也不能让谁被外人欺负了。”
她的话,自然被其他的街坊们纷纷附和,刘佳听了,忙连连点头道谢,跟陈天桥连干了好几杯。
酒酣耳热之际,上了年纪的王老头端着酒杯,用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刘佳说道:“小伙子,我也是酒喝多了乱说话,如果说错了,你别介意。你打小就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呆着,也不跟别的小伙伴玩。后来没了娘,更是看着可怜,我们大家伙当时商量着一起帮扶你,可你当时犯着倔脾气,硬是拒绝。后来看着你变卖家里的物件,每天都只到饭馆吃一碗素面,大冬天也不敢生火炉取暖,看得让人心疼啊。不过你也是争气,硬生生考上了大学。”
王老头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后来听说你找了工作,想着你终于稳定下来,大伙儿也为你高兴,哪知又听说你开车撞了人,被判刑入狱,哎,可惜啊。”
“老王头,”余大妈瞪着眼睛打断他的话,“高高兴兴的,你说这些干嘛,不是跟你说了小刘那个是误判吗?”
王老头摆摆手道:“是是,我的错,不提这些,小伙子,以后啊,安心工作,好好生活。你妈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两世为人,刘佳遇到过很多人,很多事,但多是尔虞我诈、刺刀见红,哪里碰到过对着外人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语?他想着也不禁有些感动,眼眶也微微泛红,忙低头给王老头倒酒。
旁人以为他是在想死去的娘,纷纷安慰,余大妈更是把王老头又狠狠臭骂了一顿。
看着这些诚挚而朴素的面孔,刘佳感到心底愈发柔软,感觉空气中都潮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