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中时王潘明的话语打断了我的遐想。“阿龙你也想请教鬼婆一些问题吗?”他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似乎才想起阿龙的存在。“当然可以。”鬼婆眯着眼睛打量着阿龙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如果你们的问题都这么简单那老太太我可就省心多了。”
阿龙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鬼……鬼婆好。我……我想问问……”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鬼婆打断了。“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了。”鬼婆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与无奈。“最苦不过痴夜幕低垂,鬼婆那略显沧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烟袋杆,细微的灰烬悠然飘落,如同时间的尘埃,轻轻覆盖在她面前那斑驳的小摊上。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从一旁的杂物中挑选出几枚古旧的铜钱与兽骨,缓缓转向阿龙,声音低沉而神秘:“你心中曾有一位女子,可惜,她已离你而去,是自我了断,对否?”阿龙闻言,瞳孔微缩,轻轻颔首,以示认同。鬼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此乃我观你面相所得,故而揣测,你所求之卦,定是与她之间未尽的情缘,以及是否还有重逢之日。”
阿龙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连忙点头附和:“鬼婆您真是料事如神,我尚未开口,您便已知我心中所想。”鬼婆微微一笑,伸出枯瘦的手:“将你的生辰八字告知于我。”阿龙依言,将自己出生的年月日时一一报出,鬼婆闭目沉思,手指在铜钱与兽骨间灵活穿梭,似乎在编织着命运的轨迹。
良久,鬼婆睁开眼,目光深邃:“山重水复,进退维谷,缘分之事,往往在一念之间。”阿龙面露困惑:“鬼婆此言何意?”鬼婆轻叹一声:“你与她之间,缘分未尽,虽已分离,但仍有细丝相连,未来或有机缘重逢。然而,是携手共度余生,还是从此天各一方,皆取决于你的一念之差,其余之事,需你自行领悟。”
回想起往昔阿龙尤为凄苦,尽管我与他相识已逾三载,却从未听他提及过往,只知他心中始终挂念着一位已故的女子。而今,鬼婆的一番话,虽未完全解开他心中的迷雾,却也让他意识到,有些事,强求不得,唯有顺其自然,静待时机。
供香渐尽,王潘明与阿龙询问起此次占卜的费用。鬼婆淡然一笑,仅索求一百亿冥币,相较于那付老四的贪婪,她的要求简直如同清流一般。然而,冥币于我们活人而言,不过是虚无之物,于是我们索性慷慨解囊,将四百亿冥币尽数赠予鬼婆,权当是结下一份善缘。
夜色已深,四人围坐于饭桌旁,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相对无言。我本欲开口询问些什么,却被烧烤店内突然活跃起来的气氛打断。尤其是当一位眼尖的服务员注意到小白与阿龙身上的寿衣时,更是惊呼一声,躲到了柜台后窃窃私语。这场面,显然已不适合继续用餐,我们只好匆匆结账,各自散去。
回到合租的小屋,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的种种。无论是圣马真的神秘,还是阿龙、王潘明那未了的情缘,都让我心生好奇,却又深知,那是他人的隐私,我无权干涉。于是,我索性起身,取出自己绘制的符箓与一斤阴酒,决定按照老姜头传授的方法,尝试酿制池中之水。
据《收池录》所载,池中之水乃收池人之根本,其酿制方法更是秘不外传。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精心准备,我终于在阴酒坛外贴满了密密麻麻的调字符符纸。按照规矩,这阴酒需放置于供桌下九九八十一天方可成为池中之水,但如今我尚未开堂立室,自然没有供桌可用,只好暂且将其置于床底,以待将来。
正当我准备就寝之时,门外传来了阿龙的声音:“老林,你睡了吗?”我应声道:“还未曾入睡,今日赶阴集折腾得够呛,此刻全无睡意。怎么?你也未眠吗?”阿龙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两瓶啤酒,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心事重重。“听了鬼婆的话,我睡不着,想找你喝杯酒,聊聊心事。”他低声说道。,借着微弱的灯光与冰凉的啤酒,缓缓诉说着各自的心事。阿龙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与对未来的迷茫,而我则默默地倾听着,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一丝慰藉。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我们仿佛找到了彼此的依靠,共同抵御着生活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