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倚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小区,心中五味杂陈。正如老话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阿龙、王潘明、小白……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与秘密,不愿轻易示人。这些记忆如同深埋心底的伤疤,虽然会随着时间逐渐结痂愈合,但每当触碰时仍会隐隐作痛。
幸福的记忆如同美酒般越陈越香,而痛苦的记忆则如同锋利的刀刃般难以磨灭。它们在我们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成为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不知不觉中,我陷入了梦乡。梦境中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放弃学习收池录吧,不要成为收池人。那并非你想象中的仙途而是无尽的深渊……”我试图分辨那声音的来源与含义却终究一无所获。但我知道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便无法更改。正如我选择成为收池人一般这不仅是我的使命更是对师父的承诺与尊重。
“兄弟们快醒醒十二点半了!”王潘明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将我们从梦境中拉回现实。夜色如墨,我原本只是象征性地尝试,未曾料想,周遭的一切竟真的陷入了沉睡,连一个陪伴的身影都未曾留下。我轻轻揉搓着略显疲惫的眼眸,四周依旧是深邃的黑暗,唯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巷子深处摇曳,仿佛是这无尽夜色中唯一的守望者。然而,这微弱的光芒却突然消逝,没有丝毫预兆,让我的思绪如同被夜色吞噬,更加混沌不清。
“阿龙,小白,来,这是为你们准备的柳树叶,闭上眼睛,放松身心,让一切杂念随风而去。”在失去光明的世界里,王潘明的声音成了唯一的指引,虽不见其面,但那份坚定与从容却清晰可感。“路灯已熄,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行动。”
只见小白轻轻揉了揉脸庞,毫不犹豫地接过柳树叶,含于口中,随即躺回座椅,静待王潘明的下一步指示。我也迅速效仿,将柳树叶置于舌下,同时从腰间解下酒壶,倾泻几滴清酒于掌心,以酒为墨,在额间绘下一道神秘的法符。随后,我紧握响马鞭,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左手腕上,口中则依照收池录上的古老咒语低吟:“魂魄归我心,肉身化我裳,一穿一卸间,得失皆虚幻,续命绕鞭舞,速哩扑罗!”
“速哩扑罗”,这四个字,初时于我而言,如同天书般晦涩难懂。我曾无数次揣摩其意,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直至某日灵光一闪,我恍然大悟,这或许便是道家咒语中“急急如律令”的异曲同工之妙,意在催促法力速速显灵。
咒语甫一出口,一股莫名的力量自体内涌动,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困倦如潮水般袭来,再次将我卷入梦乡。然而,这一次的灵魂出窍却异常顺利,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为我开路,让我畅通无阻。但我深知,此刻并非陶醉之时,必须迅速清醒,准备接下来的行动。
我猛地抽身而起,从一旁取来三根供香,点燃其中一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寻常之举,但当我轻轻移动之时,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感瞬间涌遍全身,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不已。看来,对于这全新的状态,我还需要时间去适应和熟悉。
目光扫过其他三人,我惊讶地发现,在魂魄状态下,我的视力竟变得如此敏锐,即便是在这无光的环境中,也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小白和阿龙依旧沉睡在座椅之上,而他们的灵魂则如同影子一般缓缓飘出,与他们的肉身重叠在一起。
“快,把供香点上!”我急切地提醒道。他们二人闻言,迅速行动起来,与我刚才的反应如出一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轻盈感所震撼。
接下来是王潘明,这位老兄显然对此驾轻就熟。只见他轻轻躺下,灵魂便自然而然地飘离肉身,整个过程流畅而自然,没有丝毫的停滞和犹豫。我暗自惊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人风范吗?
“我们该下车了。”王潘明点燃供香,领着我们走出车厢,从后备箱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冥币,分发给每一个人。站在这个科学与神秘交织的十字路口,我不禁感慨万千。我的心跳已停,温度无感,却能轻松拿起物品,尽管触感微弱;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一捆捆崭新的冥币,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光泽。
“真是意想不到啊。”我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而阿龙和小白的反应更是夸张。尤其是阿龙,他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这些纸钱居然能变成这么多真金白银,等我快不行的时候,一定要先给自己烧个千八百块的,免得在阴间受苦受累!”
他的这番话引得我们一阵哄笑。小白接过冥币,打趣道:“阿龙啊,你说这冥币这么多,阴间的物价会不会也跟着水涨船高呢?会不会也有货币贬值这么一说呢?”“哎呀,小白,你就别破坏我的美好幻想了行不行?”阿龙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咱们这些穷人啊,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得为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