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叹了口气:“我给他一次机会,问他金链子的来历,是想看看他是否真诚悔过。但他选择了逃避和谎言,这让我很失望。不过,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愿意伸出援手,比如那些挂马旗的出马弟子。他们或许能救小吴一命,但这也得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提到“挂马旗”,我心中不禁一凛。在东北这片土地上,“挂马旗”往往与土匪、恶霸等负面形象联系在一起。老姜头对这类人的态度如此冷淡,甚至不屑一顾,可见他对东北的出马弟子并无好感。
然而,我深知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再次向老姜头表达了感激之情,并承诺会尽力寻找解救小吴的方法。老姜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已经在我心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险阻,我都必须坚持下去,为了小吴,也为了我自己。我沉浸在纷繁复杂的思绪中,而老姜头却显得异常淡然,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身上,缓缓说道:“年轻人,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所遭遇的困境。你我之间似乎有种莫名的缘分,若我能相助,定不会袖手旁观。”我猛然间回过神来,从衣兜里摸索出一支烟,先为老姜头点燃,随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间徘徊片刻,随后缓缓吐出,将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娓娓道来。
幸运的是,老姜头在整个过程中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这份镇定无疑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当我终于将一切和盘托出,手中的烟蒂也悄然熄灭,我随手将其丢弃在一旁。
“姜师父,您看看,我这伤势是否严重?”我边说边解开缠绕在小臂上的绷带,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是被女尸撕咬后留下的痕迹,此刻已变得黑红相间,宛如中毒般触目。老姜头眯起眼,仔细审视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幸得你及时用糯米白酒处理了伤口,否则以你的体质,恐怕早已支撑不住。这酒虽烈,却也救了你一命。”
我闻言心中稍安,连忙恳求道:“姜师父,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彻底清除这尸毒。”老姜头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巧的酒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准备好了,可能会有点疼!”话音未落,他已迅速行动,一手稳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则用力揭开伤口上的腐肉,同时打开酒壶,将烈酒直接倾倒在伤口之上。
那酒液接触伤口的瞬间,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肌肤,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嘴角溢出痛苦的呻吟。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不知过了多久,老姜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纸巾轻轻拭去我手臂上的黑沫,重新为我包扎好伤口。
“这尸毒在你体内停留已久,即便我尽力清除,也难免会有残留。不过你不必担心,这点余毒虽会让人体寒,却不至于致命。回家后,你自行熬制些姜汤驱寒,这几日多穿些衣物保暖便是。”老姜头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我心中的焦虑逐渐消散。
我激动地站起身,向老姜头连连鞠躬致谢:“多谢姜师父救命之恩!待此事过后,我必亲自上门拜谢!”老姜头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子,转身向平房区深处走去:“先别急着谢我,今晚我们还要回殡仪馆处理些事情。你先随我来取些东西吧。”
我心中虽有忐忑,但想到有老姜头在旁,便也壮起了胆子。跟随着他的脚步踏入那片平房区,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以至于让我难以分辨现实与梦境的界限。但此刻有老姜头领路,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四十七号房子后的四十八号平房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既未消失也未起火。只是刚才突然窜出的一个孩子让我吓了一跳——他长得与梦中那个孩子惊人地相似。老姜头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情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多想了!进来吧,我们取完东西就走。”
推开房门,一股简朴而宁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屋虽小却五脏俱全分为东西两间:东屋是卧室兼起居之用;西屋则是一个简陋的厨房。老姜头领着我进入东屋只见一张宽大的土炕占据了大半空间而靠墙的位置则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写着十几个名字供香缭绕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的气息。
老姜头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他恭敬地在供桌前上了三炷香口中默念着不为人知的咒语随后打开酒壶对着供桌轻声道:“来!”紧接着他拿起一旁的灯笼和马鞭转身对我说道:“我们该走了!”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这与我脑海中那些关于驱魔除妖的想象大相径庭。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炫目的法器只有一盏灯笼和一根看似普通的马鞭。“难道仅凭这些就能对付僵尸吗?”我心中暗自嘀咕但看着老姜头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又不得不将信将疑。
“这就是我们收池人的全部家当简单而实用。”老姜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外物而在于心。好了我们该回市里吃点东西然后准备晚上的工作了。”
我连忙点头应允心中暗自庆幸能够遇到这样一位高人。在回市区的路上我不断地向老姜头请教着关于收池人的种种知识而他也总是耐心地解答着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