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在庭院里洒下,蒙上淡淡的阴翳。
沈儋站在院里,长身而立。
夜里温度骤降,冷风拂乱了他额前散落的发丝,也引得他抵唇,重重咳了起来。
“主子,人带到了!”
左蔺鬼魅般的身影出现,与此同时,将肩上扛着的人扔在了地上。
他揭下女子头上的黑布,解开她的哑穴。
冯永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待视线触及到面前的男子时,整个人血液冻僵。
月光在那人脸上渡了层银辉,明明是圣洁的模样,温和的眉眼却被割裂地扭曲阴郁,仿佛从地狱里走来的勾魂恶鬼。
沈儋拢了拢肩上的外袍,朝她缓缓走来。
随着他的步步逼近,周身冰冷的气压让人心生惧意。
冯永楚声音颤抖地几乎不成句:“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可是护国公府的千金,你们快放了我!”
沈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讥讽的弧度扩大:“做什么?冯小姐不是最清楚了吗?”
“今日在漪澜院闹出的动静,不正是出自你手吗?堂堂护国公府的小姐,在外温婉贤良,却不想是个心思毒辣,手段狠绝之人,便是那蛇蝎心肠的妇人也不及你这般歹毒!”
冯永楚被他毒蛇般阴冷的目光逼得后脊生寒,肩膀瑟缩道:“沈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你的话。”
沈儋嗤了声,将手中的瓷瓶扔到她脚下。
待看清那东西后,冯永楚脸色倏地发白。
“每年进京的西域商人都会登记在册,只要找官府一查,就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这种香粉早已被朝廷禁止,不在市面上流通,你以为通过黑市交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掩人耳目,未免太天真了。”
“就算他们不肯说,也有的是法子撬开他们的嘴。”
沈儋垂眸看她,那抹凉薄的笑意不达眼底。
“那商人连第一道刑具都扛不住,几句话就交代出来了,冯小姐身子骨弱,想来没受过什么苦,可知那剥皮抽筋,慢慢放干血,疼到晕死过去的滋味如何?”
冯永楚四肢发冷,瘫坐在地上,苍白的嘴唇哆嗦不止。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那商人胡乱污蔑,我根本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什么黑市!”
沈儋眼中冷意尽显:“既然冯小姐嘴这么硬,我也没什么耐心跟你耗下去。”
“左蔺。”
随着他的话落下,左蔺上前,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泛着寒光的锋刃贴在她脸上。
左蔺面无表情:“冯小姐最好别乱动,属下下手快,要是不小心毁了这张皮,受苦的可是冯小姐。”
冯永楚挣扎尖叫起来:“滚开!我是护国公的千金,你要是敢伤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左蔺不为所动,匕首在她脸上慢慢划过。
锋利的刀刃瞬间划出一道血口来,流出湿热的血珠。
疼意犹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冯永楚身形僵住。
她终于意识到,沈儋根本不畏惧护国公府的势力,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眼看锋刃就要再次刺破她的肌肤。
冯永楚彻底慌了神,惊恐地求饶起来:“我可以交代!别杀我!求你们放了我!”
左蔺这才放开她,撤走匕首。
冯永楚的面色因为痛苦变得狰狞,血水混合着泪水,流进她的伤口里。
可她已经顾不上疼痛,死死咬牙:“是沈柔菲让我这么做的!她嫉妒沈宁音抢走了崔世子,才让我想办法毁了沈宁音的脸,只要她变成了丑八怪,崔世子就不会再喜欢她了,我也是被沈柔菲威胁才迫不得已这么做,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信我!”
沈儋看着她,瞳孔冷意往外扩散:“沈柔菲我自然会教训她,至于你——”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你还在撒谎!”
他终于没了耐心。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这张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把她的舌头割了。”
左蔺掐住她的下巴,匕首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