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儋眼神骤冷,转过头去。
不小心撞破这一切的雪霜惊恐地跪在地上,手中茶杯碎了一地,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沈儋收回目光,脸上的神情恢复平静。
他起身的动作不紧不慢,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极轻。
雪霜颤抖着双唇,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大公子,奴、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沈儋冷声吩咐:“左蔺。”
左蔺如同影子出现在身后,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把她拖下去,处理干净。”
雪霜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和惊恐,发出凄厉的求饶声。
“大公子饶命!奴婢不想死,求大公子饶了奴婢!”
左蔺上前一步,正准备架起她离开时。
床上传来沈宁音模糊不清的呓语:“雪霜……”
左蔺停下动作,迟疑地看向沈儋:“主子。”
沈儋微微阖上眼,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须臾后,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罢了。”
沈儋缓步走到雪霜面前。
那张素来温润如玉的脸庞早已褪去往日伪装的温柔,满是阴冷地盯着她:“在这府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
雪霜身体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往地上磕头道:“奴婢明白!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沈儋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踏出了房门。
随着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远。
雪霜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浑身冷汗淋漓。
在众人不曾注意到的角落,一道黑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
夜里,沈宁音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被一个男人紧紧抵在床前。
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后颈,声线清冷而低沉,带着无尽的缱绻与缠绵:“宁音,为什么总是想着逃呢?”
“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宁愿嫁给一个死人,也要从我身边逃走?你就那么……恨我?”
“既然这样,你喜欢一个,我就杀一个,直到杀光他们所有人为止!”
“不、不要!”
“你是我的,没有人能把你抢走!”
随着男人的话在耳边消散。
沈宁音的身体沉重地仿佛被拖拽入冰冷的湖底,刺骨的寒意钻进骨头里,冷得她抱紧双臂,颤抖不止,唇齿里吐出零碎的呓语。
“不要!”
守在床边的谢景珩猛地睁开双眸:“宁音?”
他连续唤了几声,见她没有反应,便脱了鞋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将她抱进怀里。
温暖的手掌轻抚着她微颤的薄背,试图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沈宁音长睫轻颤,缓缓睁开眼。
她呆呆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迷茫:“谢景珩?”
谢景珩低头看着她:“做噩梦了?”
沈宁音沉默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只是一个梦而已,别怕。”
沈宁音抓紧他的衣襟,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无助:“你别走。”
谢景珩的身体微微一滞,悬在半空中的手搁在她腰上,将她牢牢圈在臂膀里。
“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
沈宁音蜷缩着身体,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翌日。
雪霜端着盆,刚踏进房间,随之而来的尖叫声划破了空气。
沈宁音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雪霜,出什么事了?”
雪霜急得连规矩也忘了,手颤抖地指着床上的男子:“谢景珩,你快从我家小姐床上下来!”
沈宁音揉眼睛的动作一顿。
身后一双长臂揽过,搂住她的腰,轻轻一扯。
沈宁音身子不稳,后仰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头顶落下青年滚烫的呼吸声。
沈宁音睡意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谢景珩胳膊箍住她柔软的腰肢,眼底闪过被人打扰的浓浓不悦:“起这么早做什么?”
沈宁音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你先起来说话!”
谢景珩衣裳敞开,露出半具古铜色胸膛,凌厉的下颌靠在她肩上,神色慵懒道:“昨晚某人一直吵着要,有些累了没睡好,你得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