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湿了她的白发,顺着她精致的脸庞滑落,却无法冲淡她眼中的冷漠。
“让我看看你的形状吧,这位先生。”
随后,她将细长的手指刺入了心脏,从里面似乎拉出了什么透明的流体。
随后她将这物质倒入了她的嘴中。
她闭上眼,吸允着手指中残留的魂。
“哼....”
她舌头轻轻舔过嘴唇,面容变得有些病态的潮红。
“味道一般。”
手指从唇中取出,带出一条细长的水线。
她有些厌恶的看了眼男人的尸体。
“太少了,实在太少了!我需要更多,更多!”
为了让那个男人陷入和她对等的绝望,这些还不够!
她很想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
但——
十几年前能够以一人之力就将一个小型聚落彻底毁灭,如今更别提了。
她的能力虽然很强,她也自信这是世界上的独一份。
可在正面战斗上,这份力量恐怕不足以将其击败。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在摸清局势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她在观察吉良的这段时间其实想了很多。
如果没有被他逼入那种彻底的绝望,她,会遇到【神】吗?
在潜意识里这个答案她并不确定。
她虽然觉得自己确实是最特殊的,不然怎么会被赐予如此伟大的恩赐。
可是,如果让她接受这场【试炼】也是【神】的旨意呢?
如果她擅自行动,违背了【神】的意愿,这份力量被收回了呢?
她不敢冒险。
她之所以不断的用【箭】去刺向那些陷入绝望的人。
就是想让他们和她一样接受同等的【试炼】,以确保【神】的心意。
而如果她依靠这份力量,擅自去支配他人的生死,而不是由【神】来决定,那她不就等同于背叛了他。
所以,她选择了从心。
强行将【神】刺向他太过于冒险,而如果是将他伪造成其养父寄给他的信的话。
他一定会将【神】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上。
而在东京,那些暗面的大家族都在寻找【神】的踪迹。
她将其信息放出,这些人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吉良。
并且,将他想要的生活彻底撕碎。
到那时,他还会幸福吗?
她很期待他的反应。
当绝望笼罩他时,他还会那么的平静么?
这,是她寄予他的【试炼】。
至于她为何知晓其养父寄了【信】给他?
转魂已经夺舍了猛鬼众中的一名眼线,用其能力将当天藏匿于事务所的【信】掉包了。
但——
它现在失去了联络。
这很不对劲。
周防凛将心脏重新安回男人的胸口,默念道;
“业魂。”
瞬间!
男人原本破败的胸口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聚焦,眼白变成了纯黑色。
他转动眼珠,看向女人。
“找我什么事?”
“进展怎么样了?”
“嗯,能力已经作用在他身上了。”
对,业魂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他的能力具体可以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通过大量的分泌汗液,来使得周围生物的情绪变得不稳定,且能让这种不稳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深。
第二种则是通过将汗液沾在目标身上追踪目标的位置,并且影响对方的【运】。
周防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有转魂的消息么?”
业魂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仿佛还在适应这具新的躯体。
“本体还存活着,就在附近,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回话。”
周防凛沉默。
她下意识的啃了啃手指甲。
随后她抬起头,纯蓝的眸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不等她了,业魂,你就在下一班车上去吧,她失联前给予的情报是七海吉良大概率会在取回【信】后搭乘电车离开,并在电车上陷入【绝境】,我需要你对他进行标记,随时向我汇报他的动向,千万不能让他察觉到你的存在。”
她的脸阴沉而冰冷,声音在雨中异常清晰。
业魂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瞳孔再次收缩变回了原本的颜色,朝着站台走去。
周防凛看着业魂离去的背影,对吉良的恨意和杀意随着雨水的倾斜愈演愈烈。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为了追寻他的迹象,她杀了很多人。
仅凭本体的能力根本难以找到这个隐藏在日本社会如此之久的人。
而这也导致了她所操控的魂们被警方通缉,只能通过不断的变更宿主来逃避追查。
她也只能住在郊区的地下室,每天吃着简陋的食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七海吉良....七海吉良....七海吉良....
少女紧咬着嘴唇,鲜血渗出。
手不断的撕扯着头发,白发在她的手中凌乱地缠绕着。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