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徽他……”李腾空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对裴徽的真实感受,也没有说出自己根本不可能、也不会去想着拿捏住裴徽,最后点头道:“爹爹放心,不管什么时候,女儿都会想尽办法让我们家不受任何灾难。”
李林甫点了点头,道:“去吧!好好挑选一件礼服,精心装扮一番,今晚上跟为父进宫,参加元宵夜宴。”
说完,想起李腾空的性格,又强调道:“仙儿,为父知道你的性格,但今晚上为父会让圣人当着满朝文武和权贵的面给你和裴徽赐婚,你需要在场。”
“此外,贵妃娘娘和那虢国夫府今晚上也会对你审视,此事你一定要重视,精心去做准备。”
出乎李林甫的预料,李腾空没有丝毫犹豫,说道:“爹爹放心,女儿会提前做好准备,今晚上跟着爹爹进宫。”
李林甫隐隐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对,但他一天操心的大事太多,也没有多想,从旁边桌案下面拿出两个黑玉令牌,递给李腾空,说道:“这是绣衣女使丁玉令和癸玉令,你拿着黑玉令牌才能够完全控制那两支绣衣女使。”
“谢谢爹爹!”李腾空接过两个黑玉令牌,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深陷的眼窝,特别是隐藏在眼睛极深处的恐惧和滔天杀机,让她心中突然有些酸楚,眼睛微微有些通红。
但她的性格向来清冷内向,并不会多说什么,对着李林甫深深一礼,便转身走了。
走出书房,李腾空看着偌大的相府和忙忙碌碌的人们,隐隐感觉宰相府上千人的命运已经与她产生了牵连。
她隐隐感到身上多了一份重担和责任。
元宵节向来是各家展示实力的时候,宰相府的花灯和一些节庆的布置自然不会少。
此时的喜庆气氛已经极为浓厚。
李林甫看着渐渐消失的李腾空背影,欣慰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李腾空这个女儿看似性格淡漠,但实际上是他众多儿女中最重情重义的一个。
他知道,将来他死了之后,宰相府遭遇大难,其他儿女多半是指望不了什么,唯有十郎李岫和十七娘李腾空能够指望上。
“唉!希望今晚上圣人能够早点结束夜宴。”李林甫一想到每年这个晚上都要陪着李隆基熬夜,便大感头疼。
因为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熬不动了,全凭着一股意志在熬着。
每次熬过之后,都要休息七八天才能彻底缓过来。
让他有一种在燃烧生命陪着李隆基玩耍的感觉。
李隆基早在开元盛世之初,便喜好大兴宴会,享受歌舞升平。
这么多年,凡是大小节日,甚至有事没事,都喜欢拉着满朝文武和权贵办宴会。
而且经常是宴饮达旦、彻夜不眠……
李林甫之前的宰相,开元盛世的奠基人张九龄曾经带领百官给李隆基谏言:“伏望昼尽欢娱、暮尽休息,务斯兼夜,恐无益于圣朝”。
这劝谏之语其实很温和,无非就是建议圣人要玩就在白日里玩,不要带着群臣在夜里玩。
毕竟第二天圣人可以抱着贵妃睡懒觉,但群臣还要上班干活、处理国事。
但李隆基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因为张九龄竟然能够调动百官一起劝谏,对张九龄生出猜忌之心。
结果,没过多久,便找了借口将张九龄罢免,让李林甫这个绝不会劝谏他的宰相上台。
“老爷,这是精心调配的参茶。”老管家李四方端着一壶汤茶走进了书房。
李林甫脸上多余的神色立刻荡然无存,一脸威严和漠然,看了一眼李四方。
李四方立刻让旁边一名专门负责试毒的侍女上前。
他先倒出一杯参茶,看着侍女端起茶杯一口喝干。
然后足足等了半刻钟,这名侍女突然“噗嗤”一声,喷了一口黑血,倒在地上当场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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