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看他到现在还是一副不肯说实话的样子,不禁有些恼怒:
“江舟,究竟有什么不好说的?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着给她留什么颜面?你是即将踏上科举之路的人,名声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心里没数吗?你再不出面把事情解释清楚,任由她这样闹下去,恐怕真的要坐实你是忘恩负义之人了。
这明显是付江舟和某个女子之间的纠葛,纪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花心思医治好的人,一个本可以成为纪家助力的人,因为这样的琐事而影响了大好前程。
于是,她好心提醒道:“其他那些扰乱心神的事情,能尽快解决就尽快解决吧,付先生现在不应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秋试上吗?”
付江舟听后,心中一阵惭愧。他愧疚于纪暖帮他治好了残废的右手,而他却没有专心向学;他也愧疚于纪川费尽心思给他找来历届秋试的考题,而他却被这区区小事轻易扰乱了心境。
他再次对纪川兄妹两人行了一礼,终于说出了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在下实在羞愧。昨天我回了一趟村里,帮家里做活时碰到了以前的未婚妻。她发现我的手被治好了,就反悔了当初和我退亲的决定。昨天我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她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纪川是听说过付江舟当初那些事的,愤愤道:“原来在你出事,无缘仕途时急着和你退亲的人就是她啊,世上怎么还有这样厚颜之人?”
“趋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她在你这里看不到想要的未来,所以决定退婚,这也可以理解。但是,看到你现在康复了,前途一片光明,她又想贴上来,这种行为确实让人不齿。”纪暖说道,“现在关键是你怎么想的?秋试在即,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做好决定后,就尽快把人处理好吧。”
付江舟羞红了脸颊,“你说的是,先前是我太迂腐了。我总想着那好歹是和我定过亲的女子,多少给她留点颜面,不曾想到她竟会闹得这么难堪,还威胁要毁坏我的名声。”
付江舟仿佛瞬间豁然开朗,决定立即解决这个麻烦事,于是他向纪川和纪暖说道:“纪川兄,纪姑娘,小课堂里的孩子还请你们找人暂时帮忙看一下,我现在得赶紧回去一趟,把事情处理完马上就回来。”
纪川点头答应:“嗯。我们相识多年,你有事就直说,别跟我客气。”
付江舟再次道谢后,便匆匆往家里赶去。
纪川在付江舟离开后,转头问纪暖:“小妹,你怎么这时候一个人回来了?”
纪暖:“沈姨打算办个赏花宴,想让我留在府城帮忙,所以我回来跟爹娘说一声,顺便也看看大嫂做的月饼怎么样了,到时候可以拿给宾客们尝尝,给我们的月饼礼盒再提前造一波势。”
纪川笑道:“你呀,总说自己不爱操心,但一有机会又不忘抓紧利用。”
纪暖俏皮地翻了个小白眼,“我懒,但又不是傻!送上门的机会,我当然知道要往自己家扒拉呀!”说完,她便去找纪父纪母了。
没想到纪大伯也在家,纪暖心中一动,正好她也想说说关于纪禾的事情。
她向在座的几位长辈打完招呼后坐下,开口说道:“大伯,关于纪禾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
纪大伯连忙追问:“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吗?她人现在怎么样?”
他脸上的焦急和关切那么真实,一副爱女心切的慈父样子。
纪暖神色装作凝重,缓缓说道:“拐卖孩童和未婚女子,被抓当场,据说是参与了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不过还好,他们只是这个组织中最低阶小喽啰,没有接触到最上面的人。”
纪大伯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心想,如果是小喽啰的话,那还有出来的希望。
然而,还不等他这口气完全松下来,纪暖话锋突然一转,继续说道:“但是,他们具体知道多少事情还不清楚。在案件彻底清查之前,他们仍然有被灭口的可能。现在,他们夫妻已经被发配去临县采石场服役了。大伯,如果你们想去看她一眼的话,我还是可以帮忙安排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派谁去?”
纪大伯一听这话,吓得连连摇头,避之唯恐不及地说道:“不去不去,我们最多去过府城,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呢,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