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坚强地说了下去。
她母亲是礼部仕郎家出来的女儿,从小受到严苛的教养,接受不了发卖为奴的屈辱,抛下紫玉姐弟俩,在牢房里一根腰带了结了自己。
纪暖听着,不禁为紫玉的身世感到唏嘘。她轻轻拍了拍紫玉的肩膀,以示安慰。
紫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姐弟俩被带到了开云府的官牙。我自幼跟随先生学习琴艺,有幸被玉娘选中,带回了畅音阁。而我的弟弟丰年,他生得白净可爱,却被无双楼买走,准备培养几年,成为那里的头牌公子。”
畅音阁都是卖艺的姑娘,相比之下,紫玉还算幸运。无双楼却是一个烟花之地,真正的妓.馆,那里的男子一旦挂牌,便要以色相换取银两。
纪暖不解问道:“他在无双楼有几年了,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赎他出来?”
紫玉小脸红了红,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但她还是如实说道:“刚到畅音阁的时候,我身无分文,也没办法出去。还有就是丰年当时年幼,即使赎出来,我也没有能力照顾他。在无双楼,他至少能平安长大,等到十五岁才会出来接客。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攒钱,希望能在他挂牌之前将他赎出来。”
纪暖和逍遥剑都无语了。
真是为难她一个小姑娘了,十三四岁的年纪,能想那么多。
“那现在,你急着为他赎身是……”纪暖有所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两个月前,我询问了无双楼的邀月管事,得知赎出丰年需要一千两银子。现在,我已经快攒够了。可是,刚才丰年身边的小厮偷偷溜出来告诉我,有一个外地富商看中了丰年,愿意出高价买他。”紫玉紧紧握着纪暖的手,眼中满是恳求,“丰年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遭受这些呢?求公子一定要帮忙将他赎出来。”
纪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只是,现在有人抢着出高价要买走你弟弟,恐怕一千两赎金已经不足以让无双楼放人了。”
紫玉坚定说:“我知道。不管花多少赎金我都愿意,请公子一定要将人带出来。”
纪暖看了逍遥剑一眼,“好。你先回畅音阁吧,我们现在就去无双楼。”
紫玉深深地行了一礼,满怀感激地向纪暖道了谢。直到亲眼看着纪暖与逍遥剑带着雪碧朝无双楼的方向而去,她才稍稍安定下来,放心地转身离开。
她与纪暖之间的交情,说来也浅,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然而,这份信任却不知从何而起。
或许是初次见面时,纪暖不顾得罪徐家站出来维护她;又或许是第二次见面时,她目睹了纪暖与君羡兰之间交情不错,觉得纪暖或许也有着不容小觑的能力与背景。
紫玉也不清楚,反正直觉纪暖肯定能帮她。
纪暖领着逍遥剑与雪碧踏入了陈家的一间成衣铺子,挑选了一套月白色的男装,待她换上之后,仿佛脱胎换骨,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瞬间出现在两人眼前。
她骚包的展开一把山河扇,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姿态,对着逍遥剑和雪碧眨了眨眼,笑道:“怎么样?有没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