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虫鸣声不断。
纪暖装好盘子里做好的药丸子,起身找出一套深色的衣裙换上,把头上盘好的发髻散开,重新将其挽成老妇人常见的圆髻。
房门被悄然打开,纪暖身形一闪,轻巧地翻过院墙。在跃下的瞬间,她敏锐地向后方的黑暗处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继续朝着纪大伯家的方向疾行。
站在纪大伯家的墙头上,纪暖俯瞰着下方漆黑的院子。大房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夜枭的叫声和墙根的虫鸣声。
纪暖站在墙头上,院子里一片漆黑,大房所有人都睡下了。
她轻而易举地跳进院子,动作敏捷而无声。接着,纪暖掏出一把匕首,从门缝中插进去,轻巧地挑开了正房的门栓。
正房只有纪大伯两口子居住,由于天气热,房间门都没关,大喇喇敞开着,正好给纪暖提供了方便。
窗户半掩着,一轮弯月挂在天空,虽然不太明亮,但足以让纪暖大致看清室内的情形。
床上躺着两个人影,在黑暗中她难以分辨出谁是谁。
纪暖只好摸出一颗夜明珠,冷幽幽的亮光从她的指缝间泄露出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她手持银针,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轻轻一扎,纪大伯便陷入了昏迷。随后,隔着薄薄的衣料,纪暖在大伯娘的手臂上拧了一把,又迅速退后几步。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大伯娘在睡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冷不防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床边。惊恐之下,她不由自主地往床里面缩了缩,声音颤抖地问道:“谁……是谁?”
纪暖故意松了松背在身后握着夜明珠的手指,让光线更加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身影。
大伯娘仿佛看到了去世十几年的婆母,眼瞳缩了缩。
“婆……婆婆,中元节我……我可给你老人家烧纸钱了呀。”说着,她缩到纪大伯身边,暗暗用力在纪大伯身上拧了两下,见人毫无反应。大伯娘更加害怕地哆哆嗦嗦起来:“你……不只我一个儿媳妇,有事别总找……找我,找她们也……也……可以的。”
说半天没一句话是纪暖期待的。
她往前靠近两步,压低嗓子,模仿出幽幽苍老的声音喊道:“老大媳妇……”
纪暖刚准备开始表演,没想到大伯娘那么不经吓,才喊了她一声,她便吓得晕了过去。
纪暖无趣的轻嘁一声。
只要她一根银针下去便能将人扎醒,想想还是算了。
大伯娘这么不经吓,醒来再晕厥过去,恐怕真会折腾出个好歹来,届时岂不是又要给二房添麻烦?
她轻轻瞥了眼窗外,确认那里已经没人了。
随后悄然退出了房间,带上正房的大门,沿着原路返回。
出门前,她特意熄灭了房间的灯火。而此时,房间里的灯竟又亮了起来。
推开门,毫无意外是逍遥剑回来了。
她正悠闲地倚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嘴里啃着果子,一副悠然自得、与世无争的模样,就连纪暖走近了,也没见她抬一下头。
纪暖坐下,随手为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问道:“你一整天都跑哪儿去了?人影都不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