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陆队，这都几点了，您老人家还不下班？案子破了，庆功宴也结束了，您老人家不会还想再审一遍那几个小毛贼吧？」李浩一边啃着从庆功宴打包回来的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吃你的鸡腿吧，就你话多。这案子怎么结的你心里没点数？上面压着要尽快破案，咱们这不过是把那几个倒霉蛋推出去交差罢了。真凶还没找到，我睡得着吗？」 李浩把鸡骨头吐到桌子上，含糊不清地说：「得了吧陆队，您老人家就是太较真了！这年头，哪有那么多正义可言？上面都说了，这案子就到此为止，您就别瞎折腾了。再说了，那几个小毛贼也够倒霉的，就偷了几件破衣服，还被咱们逮个正着……」 「破衣服？！」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视着李浩，「那是几件古董戏服！价值连城！你小子懂什么！」 李浩被我吓了一跳，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卷宗，仔细地翻阅起来。 这起连环盗窃案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受害者都是一些收藏家和博物馆，丢失的物品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案发时间都是在深夜，作案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有在每个案发现场的角落，都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类似于眼睛的图案。 起初，我们并没有把这个符号放在心上，只当是窃贼为了迷惑警方而故意留下的。但随着案件的增多，这个符号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翻阅着卷宗，一张张照片从我眼前闪过。照片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不翼而飞，只留下空荡荡的展柜和那个诡异的符号。 我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符号，绝对不是简单的涂鸦，它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局长打来的。 「喂，老局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陆啊，我现在来一趟局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老局长的语气有些凝重。 「什么事啊，老局长，电话里不能说吗？」我心中疑惑，难道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来一趟吧，越快越好！」老局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心中更加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事，让老局长如此着急？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案子，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一把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留李浩一个人在后面边啃鸡腿边喊：「哎哎哎，陆队，这都几点了，您老人家吃点再走啊！这可是...」 他的话被我甩在了身后，我管他什么山珍海味，这会儿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吃不下。老局长那语气，分明是出大事了！ 一路飙车到局里，还没进老局长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传来他老人家的咆哮：「简直胡闹！这案子当年就应该……」 我猛地推开门，打断了他的话：「老局长，到底什么事儿？您老人家别着急，慢慢说。」 老局长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小陆啊，还记得咱们之前说的那个符号吗？就是那个像眼睛一样的图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您是说，那个符号又出现了？难道……」 老局长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卷宗递给我：「你自己看吧，就在半个小时前，市博物馆的文物失窃了，现场也发现了同样的符号。」 我接过卷宗，翻开一看，果然，照片上赫然就是那个令我毛骨悚然的符号。怎么会这样？这个符号，不是应该随着师父的死一起消失了吗？ 「老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符号，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连我自己都察觉到了。 老局长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缓缓说道：「小陆啊，你还记得你师父当年负责的那起悬案吗？就是那个连环杀人案，凶手一直没有找到……」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师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当年我才刚进警队，还是个愣头青，只记得那段时间整个城市都人心惶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身份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案发现场都会留下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像眼睛一样的图案…… 「老局长，您的意思是……」我不敢再说下去，因为我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他要说什么了。 「没错，当年那些案发现场出现的符号，和现在一模一样。」老局长转过身，目光沉重地望着我，「小陆，我怀疑，这两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我靠在椅背上，翻看着卷宗，老局长那句「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像根鱼刺一样卡在我嗓子眼里。扯淡！都多少年了，就算真是同一个人干的，那凶手也得是个老妖怪了吧！ 「老局长，这卷宗里的东西，当年不是都查过了吗？还有什么是我师父没发现的？」我指着卷宗上那个刺眼的符号，心里烦躁得很。 老局长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那样子，像极了庙里烧香拜佛的老太太。「小陆啊，当年技术有限，很多东西都没法深究，现在不一样了，科技发达了，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新的线索呢？」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真有线索，也早就被时间冲刷干净了，还能指望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但我嘴上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老局长也是为了我好，为了这个案子好。再说了，我也想知道，这个该死的符号，到底是谁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拿起卷宗，仔细研究起来。照片上，博物馆的展厅一片狼藉，玻璃展柜被砸得粉碎，里面的文物却不翼而飞，只留下地上那个触目惊心的符号，仿佛是在嘲笑我们的无能。 突然，我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是监控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 「老局长，这是什么？」我指着照片上的黑影问道。 老局长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是案发时的监控画面，但这该死的监控系统，在案发前几分钟被人黑了，所以这段视频只有短短几秒钟，根本看不清这人的长相。」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黑客？难道这起盗窃案，背后还有什么更深层的阴谋？ 「妈的！」我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这帮孙子，玩得还挺高科技啊！」 「小陆啊，你冷静点！」老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已经让技术部门全力追查黑客的踪迹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新的线索，否则，我们很可能又要陷入当年那种无头苍蝇的状态了。 「老局长，我想重新调查当年那些案子，尤其是那些案发现场，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新的线索。」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局长。 老局长点了点头，他知道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好，我支持你！小陆，我相信你一定能查清真相，告慰你师父的在天之灵！」 我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老局长的办公室。夜色深沉，我开着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卷宗上的内容和老局长的话。 这个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我开着那辆破吉普，一路颠簸地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废弃仓库区。这里环境脏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像是进了哪个老头的棺材，让人很不舒服。 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恶性抢劫杀人案，案子的受害者是一家三口，凶手手段极其残忍，至今未被抓获。而这件案子，就是当年那个连环案件中的一起。 一下车，我就看到了站在仓库门口的老马，他是我在警校的师兄，现在是刑侦支队的技术骨干，平时没少帮我。 「哟，这不是陆大队长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老马叼着根牙签，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这是跟我客气呢，我要是真信了他的表面功夫，那才叫见鬼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少废话，赶紧干活！当年这案子的现场照片我都看过了，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老马嘿嘿一笑，指了指仓库里面，说：「照片上能看到的东西，我还能把你叫来？跟我进来你就知道了！」 我带着满腹狐疑，跟着老马走进了仓库。仓库里面光线昏暗，到处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和杂物，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在了里面，让人作呕。 「当年案发后，这仓库就被封存了，一直没人动过。」老马一边说，一边用手电筒四处照着，「我今天早上来了一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老马走到仓库的一面墙壁前，用手电筒照着墙壁上的一个角落。 「你看，这是什么？」 我顺着老马手电筒的光线看去，只见墙壁的角落里，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符号，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这个符号…… 我顿时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这不是和博物馆盗窃案现场发现的符号一模一样吗？！ 「妈的，这帮孙子，到底想干什么？！」我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着急，我查过资料库，这个符号很古老，好像是一种宗教符号，具体代表什么，我还需要点时间研究。」 「宗教符号？」我皱了皱眉，难道这两起案件，还有什么宗教背景不成？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技术部门的小李打来的。 「喂，小李，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我接起电话，焦急地问道。 「陆队，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黑客的IP地址，来自……」 小李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似乎有些犹豫。 「来自哪里？」我追问道。 「来自……警局内部网络。」 我顿时愣住了，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什么？！ 警局内部网络？！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