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刘氏就是出了名的无赖,自从相公被国除了爵位,她就仗着自己身份不怕臊,不怕丑,一定要嘴上舒服,面上舒服,平日里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缇萦第一次和刘氏打交道,真怕和刘氏硬碰硬,下了她的面子,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逞了口舌之快,到时候,只怕后患无穷。
“我们周家?”缇萦笑着反问。
刘氏一阵笑声:“怎么,这绛侯府不姓周了,那是姓陈了还是淳于了 ?什么时候改的,怎么也没人通知我一声——”
“是周家!”缇萦打断她的话,很爽快的回应。四下众人皆是吃惊,有些暗暗讥讽,有些面露嘲笑,还有些就等着看好戏。
刘氏得了劲,正要说话,缇萦忽笑得甜美,柔声道:“我还以为大伯母年老了呢,怎么连府上姓什么都忘了!知道以为我们是一家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外然跑来故意羞辱侯府的呢!大伯母,您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女眷们都直直地看过来,有几个惊呆地连嘴都涨了,一旁缇慧怕自己忍不住笑,赶紧拿帕子遮住,窦念伏在她身后,双肩不住地抖动——厉害!太厉害了!对付这种最要脸地人就要用这种不要脸地方式。
缇萦地话听着没有一点问题,言语中也没有丝毫不敬!可刘氏却忘了,她也是周家的,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现在才明白!这日后要叫旁人说起来,她脸上更没面。
刘氏气的浑身发抖,却见缇萦直直地对视过来,眼中丝毫不惧,刘氏只能收回目光。她做梦也想不到缇萦会这般说话,她来之前也打听过这丫头地性子,说是个眼里不揉沙的,她本想着惹恼她,叫她大闹一场,如此一来,正合她意。
可她竟然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叫她真真难堪。她脸色变了又变,气的脸色发黑,咬牙切齿之际,还隐隐听见四周传来讥笑讥嘲的声音,顿时脸色如猪血。
在座的许多贵妇早就瞧不惯刘氏的作为了,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公主,可就是比她们大一倍,如今出了口气,心中舒畅不少,不过事不关己,没必要置喙,但瞧笑话是不遗余力的,她们既不会出声帮缇萦,自然不会来帮刘氏。
刘氏正不知如何下台之时,一直在旁边装装聋作哑的范氏忽然笑着道:“三弟妹啊,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在不开宴,这茶水都喝饱了!”
这句话一出,好几个人应和着,缇萦笑着道:“哎呀,光顾着和咱们大伯母说话了,怠慢了诸位,咱们现在就开宴。”
范氏又笑着道:“怕是诸位也不会怪罪,我这个三弟妹,向来尊敬长辈,就怕把谁照顾不周!”
说话间,缇萦叫仆妇们带着众女眷往席上走去。范氏这一打岔,少不了有些人失望,这好戏还没开场就结束了。刘氏却是冷哼一声,和众人反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