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进了回缀城,向城门守卫问话后随即直奔夏使行辕。
“哈哈哈哈!可算把夏使大人盼来了,这段日子让本侯好生挂念!”乍仑仍是一袭白衣,进门后亲热地一把拉起钟满的手,随即左顾右盼道:“大人赎罪,本侯有些忘形,只因攒了一肚子话要与大人讲,大人身边通事何在?”
“白鹿侯有话但说无妨,夏使大人已能听懂佰丽语。”颂拉芸缓缓迎出厅堂,代钟满解释道。
“夫人!”乍仑见到颂拉芸眼前一亮,忙屁颠屁颠地上前见礼,“城主夫人在此可还住得惯?”
颂拉芸微微欠身回礼,并不停步与乍仑寒暄,盈盈行至钟满身旁,方才答道:“有劳侯爷挂念!城守大人将一应起居安排得甚是妥帖,我等甚是感激。妾身已与夏使大人订下婚约,侯爷往后唤我钟夫人即可!”
乍仑愣在原地,惊异地看向钟满,眼中羡慕与嫉妒参半,半晌,略带失落地拱手道:“如此本侯先恭喜贵伉俪!”
钟满哈哈一笑,挽起乍仑手臂,邀其登堂落座。
寒暄两句后,乍仑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大人与夫人可曾向这回缀城守提起过本侯前番带兵援救黑崖城一事?”
钟满与颂拉芸对视一眼,二人缓缓摇头。
乍仑神情放松下来,解释道:“不瞒二位,前番本侯出入佰丽走的是另一条路,并未经过回缀城。本侯奉王命行事,本也不必向手下多作解释,但若让军中将士们生出猜疑总归不好。”
钟满本不欲多打听,颂拉芸却警惕地问道:“从佰丽到黑崖城除从回缀东入浮海外竟还有另一条路可通行大队人马?”
乍仑忙道:“钟夫人切勿多心,浮海乃佰丽至黑崖城的必经之路,只是在我佰丽境内,实还有他途可绕至浮海北面进入,只不过知道的人少罢了!”
颂拉芸仍是将信将疑。
钟满见乍仑不欲透露更多,知再纠缠于此也是徒劳,便扯开话题道:“白鹿侯此前急着回国处理政事,想必已处理妥当了!”
不料乍仑却紧锁眉头,道:“实不相瞒!本侯此番日夜兼程赶来回缀城迎接尊驾,询问此前提到的事只在其次,更紧要的是想请大人暂缓进京!”
钟满一愣。
闻乍仑所言,钟满知佰丽国内必有变故,斟酌道:“白鹿侯既有此请,本使定当仔细考虑,但可否将究竟发生何事稍加透露,以让本使有所准备。”
乍仑道:“本也未打算瞒贵使。只因日前我佰丽王宫内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至今未破,目下已在王公贵胄中牵连甚广。本侯只因在案发时不在国都才得以置身事外,贵使若此时进京,大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身陷其中!”
佰丽太子遭投毒!
虽救治及时已无性命之虞,但真凶及幕后黑手一直未找到。佰丽王雷霆震怒,下令将东宫当值内侍宫女一律处死,未当值的则尽数罚去修王陵。朝堂上,太子党趁机攀咬清除异己,而被迫害的王公大臣们在站稳阵脚后结成同盟伺机反击,都城白马的各级牢狱一时人满为患,满城人心惶惶。
钟满皱眉听乍仑说完,拜道:“本使初来乍到,确不宜趟这混水,多谢白鹿侯实言相告!”
乍仑忙欠身道:“本侯与夏使大人一见如故,于公于私都应尽到提醒之责。不怕贵使笑话,此番本侯也是借出迎远离是非之地。”
钟满思索道:“目下虽不宜进京,但我等一行在回缀城踟蹰不前终究也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