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个晚上而已,回来个个都鼻青脸肿,而且老大的腿咋还有个血窟窿?这样子,明天可咋逃荒啊!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白吉祥就急得大叫:“快!把你妆匣里的那些首饰都拿出来!”
什么?!
吴氏如遭雷劈,双腿一软差点跪下:“你说什么?”
“你的那些银簪子!还有耳环!都拿出来!”
“你、你要那些干什么?”
白吉祥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烦意乱,此时他只觉得吴氏废话真多,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好脾气,一脚踹在吴氏的屁股上:“他娘的,干什么干什么!买粮!你想让一家子都饿死吗!快给我去拿!!”
吴氏被踹倒在地,哭丧着脸:“你们昨晚啥都没捞着吗?”
“要捞着了还用得着动你的首饰吗?!”白吉祥气得大吼,这死婆子屁话怎么这么多!
他索性忍痛自己去房间里找。
片刻后,屋内传来他气急攻心的大叫:“银簪子呢?金耳环呢?你的首饰呢?”
吴氏原本还瑟瑟发抖,担心害怕。但想到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稳了稳心绪,装作惊慌失措,尖叫着往房间里跑:“什么?老头子你说什么?家里又丢东西了?不会那个偷东西的贼又来了吧!”
贼?
杀千刀的贼又来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妆匣,白吉祥悲从中来。
没了,家里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气血上涌,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爹!”
“老头子!”
等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
白吉祥脸色惨白如纸透着青灰的死气,像一株枯槁的树木,浑身血肉仿佛被风干一般,随时可能会枯败而亡。
想他风风光光这么多年,临了了却什么都没了。
“老头子,东西丢了就丢了,你别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吴氏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用帕子擦着眼泪,说完就起身去倒茶。
白吉祥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千刀万剐的畜牲,一而再再而三地偷了家里的东西,劝慰的话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大前天晚上,他出了趟门,丢了两只老母鸡。
前天晚上,他出了趟门,丢了银子和粮食。
昨天晚上,他出了趟门,丢了最后的首饰。
三次丢东西时,都只有吴氏在家。
他看向吴氏的目光沉了几分,头脑中莫名响起了白雀的那句话:“外贼好防,家贼难防。”
吴氏?...吴氏!
白吉祥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意。
莫不是这老婆子真的和别人偷情,将家里的那些粮食银子首饰都给了姘夫?说不定这姘夫还是自己某个孩子的亲爹,或者好几个孩子的亲爹。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正在倒茶水的吴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不由得心头一惊,心脏噗通狂跳,茶水已倒好,她硬着头皮将他扶起身。
“老头子,你说咱们这是造了什么孽了,那个贼盯谁家不好,偏偏盯着咱家偷,偷完了粮食偷银子,偷完了银子偷首饰,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咱必须得把这贼人抓住,要不然挖到再多的宝贝,也会被这狗娘养的偷走!等抓住他,这种人浸猪笼都不够,一定要千刀万剐后放到村口,天上劈下几道雷,劈他个半死不活,再活活烧死,烧成灰才能解气!”
吴氏嘴上一边说,心里一边念:阿弥陀佛,是肖拐子拿的,不是我不是我!要劈劈他,莫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