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一架私人飞机降落风华之地。
少倾,金芜拖着染血的长剑,途经林荫路,来到宴会厅。
他闭眼再睁眼,已经置身青天境。
众人见金芜到来,愕然又惊恐。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金芜的样子。
那个总是垂头带着鸭舌帽的男孩子,那个瘦削不敢与人讲话的男孩子,那个怯懦到让人生厌的男孩子。
如今提着沾血长剑,安静的站在了众人的眼前。
男孩子长得很漂亮,眼睛生得温柔,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淡淡的,甚至好像丝毫没有攻击性,像是一个美丽的花瓶。
然而大家也都知道金芜柔和的外表之下,有着多么狠戾的灵魂。
将武道修到这种程度,又是多么的恐怖。
还有他手里那把破军,曾经斩杀过多少人。
大家好似忽然明白,为什么金芜临走之时,破军破空而出。
金芜这一身杀伐确实配得上破军。
此时,金芜走向金玉,说话时依旧是小声的,但也是放松的。
好似这么多年,第一次不再紧绷。
金芜说:“金玉,去做你该做的事。
你也有你的责任,金家不能没有家主的。”
金玉不解:“可是爸爸还在。”
金芜抬首望向虚空,声音越发的小:
“可是,他也要走了。”
金玉怔而不语,他好似知道了什么。
金芜继续道:“事情结束了,你我都长大了,他也没有什么可留恋可担心的了。
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太孤单了。”
金慈生一直觉得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就是认识季知节了。
这些年他想着报仇、想着过往,想念化成利剑悬在金慈生头顶。
他每一天都过得迫不及待。
好在金芜长大了,金芜有那个本事……
金慈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生命似油尽灯枯,也似重获新生。
金玉掩面而泣。
金芜依旧站在那里,只是全身的悲恸似乎化为实质。
他好像也很迷茫,也很无措,也不知要怎样走下去。
明明他是一个那样温柔的孩子。
桃小玖看着金芜与金玉,眼眶通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像他死了师父一样。
最过分的莫过于白禾,还轻飘飘的递给桃小玖一张纸巾:“脏死了。”
桃小玖愈发气愤,拽过白禾长长的袖子,用力擦着自己的鼻涕:
“白禾,你没长心……”
白禾不以为意的轻声道:“你说我没长心,还不如想想怎样说章爷他们没长心。
他们见金芜消停了,已经开始研究怎么处置金芜了。”
桃小玖急迫的看向白禾:
“白禾,你才是司主,你想办法帮一帮金芜。”
白禾摊了摊手:“没办法,正因为我是司主,我有我的立场,至少装我还是要装一下的。
不过……总有比金芜更凶的人。”
桃小玖已经不想和白禾这个冷血动物废话,他掏出手机,也不管青天境内是否有信号。
他着急的给温璟发着信息:
“救命啊老师,杀人了。
他们无法无天,无视青天境的天平。
这些老头正商量着要把金芜大卸八块,再放进油锅里炸。
老师你再不来,你就没有学生了。”
与此同时,章爷拄着拐杖,一脸威严,他高高在上的宣判:
“金芜,既然你承认你所做的事情。
那么就该为你所做之事负责。
现在我宣布……”
也是这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从章爷耳边穿过,再消散于虚空之中。
那一刻,章爷好似听到了风的声音,以及全身血液凝固时的声音。
生命本能让他感受到了死亡,感受到了畏惧。
他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僵硬。
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章爷只能沙哑的继续道:
“我宣布,金芜……”
又是一枝长箭,这次长箭划破章爷的脸颊,血液霎时飞溅。
不知名处,有人似猫逗弄老鼠一般,以章爷的性命作为威胁……
彼时,风华楼,最高处天台的栏杆上。
小紫盘腿而坐,展臂拉着长弓,脸上表情很是漠然。
紫色的眸子映着一种淡淡的尊贵与高傲。
她收回长弓,有些无聊道:“老头怂得要死,这么多年来半点长进都没有,无趣……”
温璟靠着栏杆,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他侧身看向风华彻夜不灭的灯火,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温璟陶醉的眯了眯眼睛,他颇为可惜道:
“确实挺无趣的,我都闻到血的味道了。
小紫,我现在有点亢奋。”
小紫有些无语:“你要是亢奋,你就去东门隔壁街去吃鸭血豆腐。
要是鸭血豆腐不管用,你就问老板要两只鸭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