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沉闷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而大范围的灰雾就像是活物一样从瓮城的城门涌了进来。

这灰雾异常诡异，虽然没有对人造成伤害，但却并不符合气体容易上浮的特征，而是在不断地往下沉，或许正因如此，灰雾才没有从城墙飘进瓮城里，但为何也没有从缝隙中飘进来，颇有些解释不通，毕竟瓮城的城门，也是有一指宽的间隙的。

而透过灰雾看去，虽然能见度不太行，但眼前天京城内的景象还是令人极为触目惊心，街道两旁，白骨累累，铺满了整个路面，仿佛是一座人间地狱。

只有白骨，没有血肉。

这些白骨并非零乱散落，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秩序，似乎有人刻意为之，将它们排列成某种图案......或者说是符号。

在这堆白骨之中，偶尔还能见到一些残破的衣物碎片，以及锈迹斑斑的武器，街道两旁的木梁房屋在燃烧后大多已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偶尔有几处还算完好的建筑，也显得破败不堪，门窗紧闭，透着一股死寂。

偶尔，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白骨碎屑，在灰雾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护卫虽然身经百战，但如此诡异的场景，还是让很多人感到一阵不舒服。

“看来，这里的内乱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赵河湟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片废墟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些白骨，像是某种......仪式？”

赢夜望着这片白骨累累的街道，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

“看来，平等天国里东王和北王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赢夜沉声道，“他们不仅不顾百姓的死活，甚至将整座城市都变成了修罗地狱，而且这法子有些邪性，倒像是某些魔道修炼者所为。”

“世子说得没错，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元气，但未必没有一些超凡手段，不仅能把人化成白骨，而且衣裳和兵刃也随之老化。”李翀虎点头道，“不过，我们现在对天京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行动只怕会陷入被动，不妨先在附近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然后收集情报，了解东王和北王的实力对比，以及城内守军的部署情况。”

“我赞同李将军的看法。”赵河湟附和道，“我带一支精锐斥候小队，潜入城内探查情况，瓮城里面上不了城墙，但这里可以，应该再派人从城内的兵马道上城墙，居高临下或许也会有所发现。”

赢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一支百人小队，由赵河湟亲自带领，潜入城内探查情报，而登上城墙的人则禀报说，由于灰雾的限制，虽然能看到远处火光冲天，但却看不到其他的景象，那些火光，是在灰雾之上的，看起来也颇为诡异。

一切的一切，显然都不正常。

瓮城像是一个新手开始前的准备之地，这个地方四面都被城墙包围，很容易被关门打狗，所以虽然平坦开阔，却并不是一个适合集合和防御的地方，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选择继续待在瓮城里。

所以他们找了个规模看起来颇为庞大的宅邸，布置好防守以后，准备稍微修整，补充一下自带的食水，等赵河湟所带领的小队归来，面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战斗。

就在这时，士卒从这处空置的宅邸里，找到了一个躲藏起来的小孩。

这小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中满是无助。

“小娃娃。”赢夜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你能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是谁？”他蜷缩着蹲在地上，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