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无日月。

何牧之只晓得大小周天各行了三百六十周圆，灵儿才停了灵气吞噬，陷入了了沉睡之中。他不敢怠慢，趁着乾坤一气混元阵尚有余力，默念灵儿所传口诀，定性存神，搬运灵气入经过脉，归于丹田气海之上，待阵法加持之力殆尽，丹田气海直上，聚集着三道围绕阴阳雷鱼旋转的至纯至真的灵气，又时而从黑色鱼眼入，白色鱼眼出，甚是神奇。

何牧之内视良久，脸上浮出一抹怪异之色，自言自语道：

“那阴阳鱼是什么东西？怎的占了我气海中央？”

他左思右想不解其理，却也看出一二，黑色雷鱼爆烈，多亏白色雷鱼的存在，才得以压制，却也制服不了，只得相持。

“等灵儿醒了，且问她一问，这东西盘踞气海，终是个祸害，指不定哪天炸了，届时我岂能存命！”

何牧之定了定心思，不再多想，刚睁开双眼，便有一白一黑电芒，自左右眼眸深处闪出，炸破虚空，即时湮灭。

“什么东西，如此之臭？”

何牧之寻找良久，才发觉臭从身来，注目之下，皮肤竟然全都黑了，如墨如炭，又似明镜一般光滑，凑近鼻子一闻，果然腥臭无比。

“这是什么东西？”

何牧之用手去扯，竟然柔如蚕丝，硬如金石，扯出数尺长，竟然不断，一松手，吧唧一声，重新贴合皮肤上面。

“哥哥，此乃后天老皮，多少修士梦寐以求而不得之物，竟然出现在你身上，真是大造化。”

灵儿不知何时醒了，咯咯一笑，兴奋的解释道。

“后天老皮？梦寐以求的就是这腥臭之物？”

何牧之满脸不相信，莫说这后天老皮之说，他是第一次听到，就是这腥臭之味，绝难忍受。方才他凑近吸了一口，只觉双目发昏，胸闷脑胀，差点熏晕过去。

“差了，差了。”

灵儿笑的直不起腰，只呼差了，待她笑罢，歪着小脑袋，故作高深的解释道：

“蝉蜕老壳，才能振翅晴空，人褪老皮，方能登临先天。这老皮乃是混沌之物，修士突破至先天时，灵气灌体，伐筋洗髓，涤荡五脏六腑之脏污，以达脱胎换骨之功，后天血精聚于体表，融先天祖气而成，躯壳污秽则纳于其下，此怪味之有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能得此后天老皮，也是机缘一桩。”

何牧之半信半疑，问道：“灵儿，听你这么说，后天老皮实乃机缘之下的罕见之物，不过此味实难耐受，纵是有大功用，恐怕也没人用它。”

“莫急，莫急，本尊有一方，火中莲三钱，金中水五斤，用无根之雪做一大鼎，起三昧真火沸金中水，后分三次投入火中莲，每次一钱，及待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再将后天老皮浸没鼎中，武火三日，文火五日，便可祛腥臭之味。”

灵儿摇头晃脑，如同行脚的郎中一般，抑扬顿挫的说道。何牧之瞠目结舌，先不说她这方如何来的，单是这方子所言之物，绝非轻易而举就可得的，做一个能耐三昧真火的雪鼎，须得万年雪精方可，若是费了大功夫，结果这后天老皮功用鸡肋，岂不是亏到姥姥家里去了。

“哥哥又在怀疑人家了。人家告诉过你啦，胎里熟，懂了不？还有，这后天老皮功用可大了，老天给你一个大机缘，岂会是鸡肋之物？”

灵儿笑嘻嘻，将何牧之心里所想，洞彻的清清楚楚。

“哦？有甚大功用？”

何牧之追问道。

“后天法宝若要炼至先天，须祭炼大法力，镇天地法则于法宝中。虽有此法，但十中九败，哥哥，你可知为何？”

灵儿神神叨叨的发问，何牧之脑子如浆糊，随口应道：

“却是为何？”

“自上古来，只有人合于天地大道而成先天，可没有法宝合于大道而成先天的，这便是失败之因。后天老皮乃后天血精所化，炼制进法宝，可提高后天法宝合天地法则的成功率。哥哥你说，有没有大功用？”

灵儿说完，得意的转了两个圈圈。何牧之一张嘴张大老大，眼神火热的盯着皮肤上如墨的后天老皮，那腥臭之味也变得没那么难忍了。

“人得父精母血，十月胎满，又得父母二十四株祖气而生，修命存性，以凡入圣，得益于此，累褪混沌老皮计二十四块。哥哥，你数数，此番褪了何数？”

灵儿好奇十分，何牧之亦新奇无比，急往身上数去，左右手臂各有一处，腹部最多，足有四处，后腰处有两块，左腿处有一处，大大小小仅有九处，如此宝贝，自然多多益善，那知道不足双掌之数，他不由的有点丧气道：

“灵儿，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只有区区九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