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四次。”

他当前所处之地，实在特殊，故而记得清楚。乃是一个水底空腔，腔体内倒长着不知的小树，叶形如针，一呼一吸之间，发着微弱的淡蓝毫光，因之数量众多，聚集在一起，整个腔体如同白昼，甚是光明，和这空腔连着的洞穴、通道，不下于十余类。

何牧之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此番出去极为便利，那知水底竟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哥哥不要气馁，依灵儿看，此地乃是个四通之地。只要找准了，出去不是问题。”

灵儿安慰的话，让何牧之点头，但若要找准，谈何容易。

“此地既然四通，必有一条通着碧波潭，前番哥哥打坐搬运，水中飞出无数灵气化液而成的灵蛇，想必天地灵气，自那潭面而入，循着这水下通道，进到洞穴之内。”

灵儿的提醒，让何牧之心思一动，立马明白她的意思，当地跳出水，在空腔之地，寻了一出干爽处所，盘腿而坐，调息运力，特地存了一丝意识，留意那灵气所来的方向。

果如灵儿所言，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水响炸雷，蜂拥而进的天地灵气，搅得水体颤动不已，鼓动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气泡，不断碰撞，不断炸裂。

“是那里！”

何牧之兴奋的跳了起来，借着微光，瞅见一道道水漩涡，从那四通八达的左手方向涌来，注目一看，却又傻眼了，那左手方向的三四条通道，皆不停的涌着水漩涡，其中又两条，还是之前走过的。

“这怎么选？”

何牧之泄了气，垂头丧气。正恍恍不知往何处之际，灵儿的声音响起来：

“你看那是什么？左边，对，就是像狗洞的那个。”

在她的引导下，顺声拿眼过去，果看见一个状若狗形的小洞，洞内有三四片法器残片，正随着水漩涡，拍打着洞壁，前番拍的剑诀残卷亦像是无根之叶，随波逐流。

“那不是你叫我拍的剑诀么？”

何牧之又喜又忧，喜则剑诀来的洞穴，必然通往外面，虽然洞中有洞，方向对了，不怕出不去。忧则是这剑诀被千面鬼手弃之如敝屣，想必几十万的金币真是白花了。

“赶紧捞上来，让我瞅一瞅，顺便把那几个法宝残片，也一并捞来。”灵儿嘿嘿笑个不停，明了他的心思，接道：

“怪不得这剑诀当时给我一种熟悉之感，原来和法宝残片上的残息一样。”

听她这般言语，何牧之的心放下一多半，赶紧依她所言，将残片和剑诀残卷捞了上来。法宝残片先撇了一边，独解了剑诀残卷，果然残破不堪：一张神秘兽皮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篆体小字，随处可见的窟窿，占据了绝大部分篇幅，大小不一，完整的口诀不足十句，这倒罢了，关键的后半副缺失严重。

看到剑诀残卷如此光景，何牧之忍不住长长呼一口气，千面鬼手那厮甚不待见此物，是有原因的，且不说后半卷，纵是考证前部缺失的字句，其难度恐怕比登天还难。

“小哥哥，你听过‘白尸’剑诀吗？”

灵儿问的话让何牧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他定睛扫了一眼手上残卷，左首头竖着写着“白尸”二字，中间丢失了一大部分，白和尸字，显然只是某个字的一部分。

“灵儿呵，这残诀十分无用，破破烂烂，做个裹脚布犹嫌不够，我们那几十万，真真亏到姥姥家了，这次你是真看走眼了。”

何牧之无奈的摇摇头。

“哥哥莫急，且让灵儿耍个小把戏。”

灵儿话语毕，不待他发问，便觉神识海莫名一颤，似乎有东西从泥丸宫出来，仔细感知，却又感之不得。

“哥哥，你看好了！”

随着灵儿一声娇喝，空腔内长的怪树，叶子上纷纷洒下淡蓝色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纷纷扑到残卷之上。

何牧之惊呆了，眼睛盯着残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