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就是在寻找既有空位，又离熟人远的位置。

左右也没有硬劝金来离开，如果对方不愿意的话，那就是给白染添麻烦。

“你这两个多月怎么过来的？”

“就是……遭了一点无妄之灾，家被毁了，然后莫名其妙就觉醒了，再然后就流浪、修炼、参赛。”白染说得云淡风轻的。

“那你家人？”

白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左右咽了一口唾沫，她知道白染绝对不是表现出来那样轻松，良久无言，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

“我没事的，迟早都是要独立，只是不巧，命运不希望我安心。”白染不想傻坐着，他现在又没心思看比赛。

“我可能是有病，时常想要服从命运的安排，又时常对命运生出一种不服气来，这两种想法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打架，以至于现在，我不知道我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白染很少暴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今天，可能是面对这个几乎是朝夕相伴的人而有所放松吧。

“我知道。”左右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你是个理性的人，从来不被情绪控制身体的人；是个优秀的人，从来不会落后他人的人；是个……很好的人，从来都对我很好的人。”

左右说到后面还有些脸红，而且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缓，说完之后，似是陷入了回忆，沉默了一段时间，白染静静听着，静静等着。

“张满志有一段时间总是找你麻烦你记得吗？当时他还说一些很难听的话，谁听了都忍不了那种，可是你呢，丝毫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只是等他说完之后来一句‘何出此言？’哈哈，”

“他倒是更生气了，后来更是把你一个星期的试卷偷走了，害得你被何雪以什么‘学习好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被叫去谈话，”

“最后还是我把他打一顿，他才肯说原因，原来是他暗恋邵佳皙，而邵佳皙看不上他，随口说一句‘他既没你帅又没你成绩好’，这话只是邵佳皙挡张满志的说辞而已，你知道了之后没怪他俩，要是我，早就在他骂我的时候就动手了。”

左右讲起往事时就忘记了刚才的沉重，说起来就起劲了。

“还有啊，你觉醒之前的文化课成绩就好，可是觉醒的时候出了那么大问题，大家都以为你不行了，现在，哼哼，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我就知道你还是不会落下的。”

左右开始手舞足蹈，那乐呵呵的样子，好像看白染赢比赛比她自己赢还高兴。

“最后嘛就是……嗯……你一直都很好，对，就是……很好。”

原地兴奋了半天的左右说着说着就不兴奋了，开始支支吾吾。

“他们都说我笨，笨的无可救药，老师们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家里人也嫌弃我，每一个人都在教我之后放弃，并且给我下‘病危通知书’叫我爸妈再养一个，就你不嫌弃我，每次都耐心教我，我还因为觉得你烦对你发过脾气，你也不生气，一如既往地那样。”

“其实，到后面我已经能懂一些了，不过……嘻嘻，我赌气，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烦你……”

左右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讲述着他们的故事，白染偶尔回答着左右突然抛出的问题，可不能被发现走神了，后果很严重。

左右把这几个月想说的都说了个遍，不过大多是自言自语，没有过多询问白染的情况。

白染听着耳边的叽叽喳喳，世界好像对他屏蔽了，赛场上的角逐，选手们的攻击声，观众们的欢呼呐喊，主持人的号令，此刻都与他无关。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既然帮我，那我也要帮你，希望这对你有用。”

左右已经不再说话，她现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