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之患，实为寿元尽，大限将至也。此有一丹，服有三效：一则无其用，二则恶其身，三则救其命。此三者何一，难知！非人力可控。无用则望勿怪、恶身则望勿怒、救命则望勿喜。用与不用，请诸位抉择。”

这是胡云在龙渊城时就养成的习惯：问诊就医前，必将实情相告。病情如此，药物非万能，如果没有什么用，请不要见怪；如果用药后反而加重病情，又或致人伤亡，则是希望不要怨恨医者；当然，如果能够得到有效医治则是皆大欢喜的事。

“用，请吾主赐丹。”回答的是老者，自身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存亡之际，命悬一线，唯有全力争取，方能留有一线生机。故而不管胡云的丹药最终的结果如何，他都必须选择服用丹药。”

丹药入口，吞服而下。未化散，但药力溢出，如有涓涓溪流之势，绵延不绝，迅速漫散诸身；生命之火复燃，脏器如有重塑；神魂归位、旧貌换新颜；生机焕发、垂危之相全无，顷刻之间居然一下子就站立起来了，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胡云扶其手，搭脉，观其症状，如有壮年之相。至此丹药生效、救治成功。

这下总算是能够舒缓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是可以放下了。

“夜族夜爵，拜谢吾主救命之恩。”老者行大礼，身后随同之人亦是。

一通忙乱，未有间隙，胡云略有疲惫，扶众人起，并回道：“诸位请起，一家人只有情义，不谈恩惠。”

“性命之恩大于天，重生造化之情无以为报，甘愿化身为奴，为吾主护道。”

“于我而言，是为举手之劳，望长老莫要介怀。”

“想我夜族重情，若是不允，情何以堪，自此之后又何以自处？”

“长老…”正待胡云说话之际，火云出声道：“可。”

“师尊此话何意？”

“其一，以护道而论，他比你祖父更为适合。此人之修为在十阶之上元精境，若有他庇佑你可更为安全顺利地成长；其二，古有传闻：夜族之人有恩报恩，有仇还仇，恩仇不过夜。你若坚持不允，倒是不如不救；其三，十阶之上比十阶之下修行更难，跟在你身边，于他而言利大于弊。所以，可以答应他的请求。”

“十阶之上的修为境界是怎么回事？这方面的事应该可以说说吧？”

“十阶之上还有五阶：元气境、元精境、元神境、悟道境以及证道境。远古诸神大战，天路决断，自末法时代之后就未有羽化飞升证道之说，是故只存有五境。前三境是为补齐己身之‘神、精、气’，悟道境开始则为修炼一途真正分水岭，有飞天遁地之能。但以今时今日之状况，世人多难至元神境，最多为元气、元精二境。当然对于道体者而言，则无任何难度，至十阶之后五境自行圆满，只是无法飞升。所以，有他能追随于你，是他的机缘。允与不允，你自行选择吧。”

“既然吾师有这样的说法，于情于理我都只能同意他了，还能怎么样呢？”

胡云随后看了看夜爵，又看了看众人，俱是翘首以盼，甚至连夜语也眼巴巴地望着他。

“好吧，既然长老坚持，我同意了便是。但是为奴就算了，十年为期，期满之后还你自由。”

话音刚落，圣远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了，开口便是：“贤弟，我族有一长老…”

“就此打住。”胡云知晓他要说什么，于是看向夜爵。

夜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圣族确实有长老离大限不远了，只是尚有些时日，应该还有十余年之久。”

“兄长，来得正好，替我向圣族传话，从今之后不再有两族之争。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累了。长老也回去收拾收拾，搬来与我同住。”

虽然，这里已被圣念西破坏，但不想再搬了，反正不日就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