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
那是温知夏高中时最喜欢吃的拉面。
然而傅若时从来不吃路边摊。
高中那会,他家的车每天都会停在那,等他放学。
只要他上车打开车窗,就能看见温知夏一个人坐在靠窗角落闷头吃面,很安静,也很孤独。
他想过去当她的朋友,但没多久,她身边就多了一个男人。
“早就不在了。”温知夏看着窗外,语气惋惜,“三年前就不在了,我还去网站上搜了电话打过去,老板说他已经回老家了。”
“赚够了呗,”傅若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她的话,“要是我把他请到咱们家当厨师,你觉得怎么样?”
温知夏苦笑了一下,“有些东西,结束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了,也未必是当年的味道了。”
听见这句,傅若时的心里沉甸甸的。
他难得安静地闭了嘴。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车开到了温知夏的小区门口。
停车的时候,傅若时再次开口:
“有人追你吗?”
温知夏解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她对这个问题本能的警觉,怕他又要以此大做文章。
“没什么,”傅若时看着前方,语气依旧不咸不淡,“我怕你眼光还和以前一样差,被下三滥的男人骗去,又去酒吧喝醉被人调戏,到时候我不在,你怎么办?”
温知夏听了这话,觉得可笑。
结婚三年他不闻不问,把自己当个人形娃娃,心情好就抱几下,腻了就晾在家里。
现在临到离婚,他又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好像自己是薄情寡义的那一方。
“关你什么事?”
心里压抑许久的火山开始喷发。
温知夏甩开安全带,“你管的着吗?你管过吗?你的戏可以留到外人面前演,不用对着我演,我也不想看!”
她跳下车,忍着呼之欲出的眼泪,往楼道里飞奔。
傅若时大步追进楼道,拉住她的衣袖。
“你听我说,”他收起了戏谑的神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跟我这三年,也不幸福。提条件吧,什条条件我都满足你。”
听见这句话,温知夏没有一丝高兴。
相反,豆大的眼泪瞬间从眼眶坠落。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不幸福,却还是晾着她三年。
知道她不幸福,还对她忽冷忽热,嘲讽羞辱。
知道她不幸福,还拖着不肯离婚。
他根本不在乎。
“我没有任何条件。”
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傅若时喉咙发梗。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我是认真的,我说的每一个字都算数,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刘振打印一份送过来,我按手印。”
“你觉得我需要这些吗?”温知夏忍着眼泪,声音在发抖,“在你眼里,我就是虚荣,轻浮,贪财,自作多情,和你在一起,就是觊觎你的钱,你的家族,你的财产,对吗?”
傅若时自诩能言善辩,可每当这样的时刻,他对上温知夏,舌头就像打结了一样,一句话都辩不出来。
“你别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他忽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行。既然你不提,我给几个选项,你来选。A山庄,B卓锐的股份,C任意集团子公司的股份,D我所有的车。”
“这些直接过户到你的名下,婚姻史我也可以找人抹掉,你就算再嫁,也没人会知道我跟你结过婚。”
“你想的真周到啊。”
温知夏轻轻地笑了笑,只是笑里分明带着苦涩。
“房子你留给你的下一任夫人,股份你去给更有能耐的人,车我用不上,我喜欢坐公交。”
如果离开,她想将这个人彻底从记忆里抹去,不会留下与他有关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