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几天后,薛屿从扶桑梓中出来,见巫洵待在魔宫石塔上喝闷酒。
“嗯嗯……你回来了?”巫洵上身微微前倾,一手抚上薛屿侧脸,“骗子。”
?薛屿疑惑。
“你……你明明说自己没什么事,为什么现在才出来见我。”
目光落到了薛屿依旧有些苍白的唇色上,巫洵神情不悦道。
淡薄的月色透过云层洒下,整个石塔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云絮悠远,连带着石塔上的二人都显得渺小脆弱了几分。
“你看——”薛屿拢着巫洵的手在自己脸上捏了捏,“没事了,不是吗?”
“软软的……还要。”巫洵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指腹还在面前这人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
“什么?”刚刚薛屿专注着用妖力隔绝酒气,一时间没听清巫洵的话。
“不……不重要。”
“你这是又喝了多少,知不知道自己小臂上还有伤……”
一天到晚跟着玄晔学什么不好学些喝酒。
“就三杯。”
巫洵比了个四,开口道。
薛屿看着一侧倒着的两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舞蛟悬虹”,略微有些无语。
当时就不该给他那么多酒。
“问你几个问题。”
巫洵有些垂头丧气,随意地前后晃着悬在空着的腿。
呆毛都不翘了。
“你说。”
薛屿一边应着,一边留意着巫洵的动作,害怕一个不小心明天的三界头条上就出现关于新任魔尊喝酒坠塔的消息。
“你认为我做得对吗?”
巫洵扭头望向薛屿,一手按住他的手背,声音不复平日的随性,反倒带了几丝小心翼翼。
“那你认为你想做的达到了你所想的预期了吗?”
看着巫洵逐渐泛红的眼眶,薛屿到底是忍不下心,轻轻抱住了他。
“我都知道的……一切都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阿洵,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是吗?”
当上魔尊的最初目的就是曲线救国保住玄晔,虽然是出了些差错,但至少有效,结果仍是不错的。
“师尊他也还在,至少避免了上一世的结局,大家都在你的保护下好好的不是吗?”
薛屿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巫洵就坚持不住了。
如小兽般的呜咽声渐渐响起,感受到身前这人的包容,巫洵的哭声也逐渐变大。
轻拍着他的后背,薛屿睫羽轻颤,掩下心底的情愫。
薛屿是故意刺他的。
自从有斩首行动这个计划后,他就常常感知到巫洵情绪的起伏极大,只是表面上仍是那副乐呵着没心没肺的样子。
大哭一场发泄也好。
前世自师尊仙逝后怕是就一直紧绷着,重来一世也一直想着保护心系之人。
我亲爱的阿洵,你什么时候能够多考虑考虑自己呢?
感受着肩侧的湿润,薛屿恨不得把始魔拉出来鞭尸。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沉默中巫洵突然开口道。
此刻巫洵只感觉心如同一片土地,无数的植被在其上扎根,破土的绵延涩意伴随着生机希望正交织着折磨自己。
“你不会离开我的。”
还未等薛屿回答,巫洵扯起一个笑容,落下笃定却苦涩的一语,用力扣住了薛屿肩部。
疯长的植被紧紧包裹着土壤,同时遮蔽了上方的阳光。
这个世界阿洵醉酒后是这样的?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薛屿只感觉心窝处一痛,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只见一根黑色的泛着银色符文的锁链连上了自己的心脉,而另一端则是连着巫洵的胸口处。
“魂锁?”
这世界还有这种好东西?
薛屿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顾名思义,魂锁能将两个人的灵魂锁住,生生世世都能锁住,哪怕是灵魂碎片。
“你不能离开我,也别想离开我,永生永世都别想……”
巫洵红眸中涌着不顾一切与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