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阿朝是我爱人,你的嫡亲妹夫。”朱雀端着茶水,瞧见宁简徽那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爸、妈都晓得的。”
“爸、妈都晓得?”宁简徽手里的杯子被磨得咯吱作响,杯里的水颤颤巍巍的荡漾起来,“全家就我一个不知道?”
“我给你写过信的,信里告诉过你。”朱雀把喝了一小半的水递给顾朝,“阿朝,你也渴了吧?”
“嗯。”顾朝顶着宁简徽吃人的眼光就着朱雀喝过的杯子喝了水。
“哥,大姥姥累了,快去瞧瞧。”
“你个作死的。”钱张氏扶着宁简徽的手臂,胸口气流不畅,激烈起伏。
老人家的的左手死死压着胸口,怎么也压不住喷薄而出的愤怒。
“你以为是长濡对海棠始乱终弃,海棠才抑郁而终?”
“难道不是吗?”周嫂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坐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是个鬼。”钱张氏忍不住啐了一口,周嫂没有防备,正中面门。
形势比人强,周嫂低着头往一边偏了偏并不做声。
“当年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在大雨之夜丢下女儿,卷了家里的钱财走的无牵无挂。”
“你的女儿在大雨雷声里哭了一夜,第二日我发现她时,她已经哭厥过去,浑身湿透的躺在你们母女的小院里。”
“海棠那时还是个孩子,烧了三天三夜,临门一脚差点就去见了家伟。”
“海棠的病根是你埋下的。”
“现在你又是在矫情个什么玩意儿?”
钱张氏不解恨的又往前踹了一脚,宁简徽差点没扶住,周嫂疼的闷哼一声,身子不听话的摇晃了几下。
周嫂愤恨的瞪了钱张氏一眼,“你就不怕我去告你资本家欺压百姓?”
“告我?”钱张氏被气笑,“你一个敌对军官的太太,现在又背了一条谋害军区首长的罪名,谁敢信你?”
“那个被你瞒天过海骗了一遭的倒霉蛋恐怕也难辞其咎。”
“你告我?你上哪告我?那些被你骗的团团转的人恐怕现在巴不得你送上门自投罗网。”
钱张氏面庞堆满讥讽,根本没有没把那愚蠢妇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资本家?对,我是资本家,可我是红色资本家。国家领导都对我礼遇有加,你算哪根葱?”
“我钱张氏虽从小没有一个正经名字,是钱家的童养媳,可钱家伟一辈子都没有亏待我。”
“他教我读书写字,识医采药,种植药草,公婆从来也没阻拦过。”
“就连你,也是我劝家伟纳你进房的。”
“我不会生,公婆再开明也不想钱家无后,恰巧那年闹灾,你要饭到钱家门口,家伟为了救你,才听了我的劝。”
“家伟早就看出你无心钱家,迟早要走,心高气傲的不是个静心的人。”
“那些个你能拿到的钱也是家伟授意。”
“就连家伟明面宠你,也是怕你攥着海棠不高兴,气出在姑娘身上。”
“你从来没有拿海棠当女儿,她只是你向钱家敛财的工具。”
“我从前以为,无论如何,海棠总归是你亲生女儿,你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也至少会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