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土坑内被献祭的孩子的头颅,多少年来就隐藏在这33个羊头内。
宗政斋看到荀苏帮自己确认了猜想后,决定,帮这些可怜的孩子。
他们取下所有羊头,将里面的头骨尽量完整取出,虽然无法一一和土坑内的尸骸对上,但至少,他们回到一处了。
“终于重见天日了”
被当做祭品的孩子们,不知道埋在土坑内多少岁月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恶俗让他们牺牲这么多孩子的命!”
一开始,荀苏都以为这里的村民用羊献祭给禁区那些有生命的藤蔓,现在发现,真正的祭品是孩子后,就觉得自己想错了。
藤蔓也许只是禁区的守卫,真正的怪物还在更深处。
“不要探究了,这不是我们的职责”
将他们入土为安已经是仁至义尽,禁区太危险了,他们再硬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宗政斋、小刀、荀苏、阿水光挖一个能承载33具尸骸的土坑就花了3个多小时,这山里的土太硬了,他们本就没有工具,从村子里找到的铁锹质量更是堪忧,生生挖断了好几个。
累的几人汗流雨下。
“我要是没受伤就能帮你们一把了” 耀祖坐在一旁,帮他们用巨大的叶子扇扇风。
“别扇了,再扇我就感冒了!” 阿水嫌弃的推开他的叶子扇。
“太可怜了,这些孩子,我们给他们立个碑吧!” 梨花眼里红红的。
“那墓碑上写什么?”
荀苏 “不用写”
写什么都无济于事。
天渐渐黑了,埋下最后一捧土,众人站在无字墓碑前,心中默念,愿你们在天堂拥有幸福,不再受痛苦困扰。
“晚上我总觉得要睡不踏实了”众人回到蘑菇屋,点了篝火,梨花靠在窗边,望着禁地的方向。
“确定这么做是对的吗?”她忍不住纠结。
“担心什么?”童宁在铺睡袋。
“不知道,就是心里很不安,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童宁起身,搀着梨花坐到睡袋边,耀祖听到她那唉声叹气凑了过来,“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咱们命硬的很”
“命再硬,也有碎的时候”
“快呸呸呸!你怎么回事嘞,说不吉利的话!”
梨花抱歉的笑着,“我就是,有点想家了吧可能”
其实梨花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姑妈家长大,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宗政斋知道,就剩队内唯二的女队员童宁知晓了。
小时候,虽然姑妈对她很好,但那毕竟不是她的家,每每放学回家,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姑妈家在吵架。
姑父早就不满梨花借住在他家,“咱家又不富裕,你非要养着别人的孩子!自己儿子不准备管了吗!?”
“那我能怎么办,梨花是我哥哥的孩子,我不管她,她这么小,你让她怎么活!”
“怎么活那也是她的造化,当年她怎么就没跟着你大哥一起去了呢!”
吵得越发的凶时,梨花面无表情推门而入,一句,“我回来了”
让他们瞬间安静,姑父瞪了眼梨花转头回屋,姑妈抹着泪迎上前,“饿了吧,饭马上就好,先去洗手吧”
初中毕业后,梨花不想姑妈继续为难,决定独自生活,一开始姑妈还会给她寄钱,嘘寒问暖。后来时间久了,两人的联系也就淡了,逢年过节梨花会寄回去一笔钱,姑妈回个短信说谢谢,就是她们最后的交集了。
一个女孩子,从孤身一人闯到现在,她所经历的很难有人感同身受。
童宁看出了她不曾展示出的脆弱,悄悄拉住梨花的手,“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是啊,梦里有宠爱她的父母,有温馨的家,有绚烂夕阳下喊她回家吃饭的母亲,有睡前亲吻她额头说晚安的父亲。
童宁捋了捋她耳边的发,多为她盖了两件外套,受伤的人更容易失温,“晚安”
“晚安”
那些无辜成为祭品的孩子们,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