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陈设,真是把简约风发挥到极致了。”放下纸箱后,柴伯远打趣地说。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这点我信!拿把刀来?”
“干嘛?”
“打开包装,帮你安装呀?还能干嘛!”
“哦,”苏纳露着她那一对可爱的小虎牙,笑着说:“这是你自告奋勇帮忙的,我可没有打算把你当苦力。”
苏纳走进厨房,拿来了一把水果刀。
“中午能不能管一顿饭。”柴伯远接过水果刀后,一边说一边打开纸箱的封带。
“可以,管饱!”
在柴伯远埋头帮苏纳安装书桌时,苏纳用假装不经意的目光,时不时就瞟一眼他那张:造物主按照人类对阳刚之美认知的最大公约数雕刻出来的脸。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目光虽然没有交集,但柴伯远能感受到苏纳望向他时眼中的温情。
桌子在柴伯远为主、苏纳搭手帮忙为辅的协作中,很快就安装完毕了。
两人把它抬到靠着阳台的窗边后,苏纳用手推了推,满意地说:“沉是有道理的,这桌子又结实、又牢靠!”
“你的这张桌子,都要有你的床大了。”柴伯远说。
苏纳一边用绳子把纸箱捆绑起来,一边说:“这就从侧面来印证,我的工作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柴伯远拎起捆绑好的纸箱,说:“你也可以不那么辛苦。”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不辛苦是不行的。”苏纳一边清扫地上的碎屑,一边说:“你手中的纸箱,先放到门口,等下楼时,再带下去。”
柴伯远将纸箱放到门口后,走进厨房洗了洗手。
“喝口水吧!”苏纳将手里刚从冰箱中取出的矿泉水递到柴伯远面前,轻柔地说。
柴伯远接过水,打开喝了几口,问:“成功对你,就那么很重要吗?”
“你这话跟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有异曲同工之效。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又怎么能理解我们这些,一路必须得不停升级打怪,才能在这座城市生活下来人的困境。”
“我也不是一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其实,我也是一个一路升级打怪的人。”柴伯远说话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但平和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苏纳按耐不住好奇地问:“怎么会呢?你不是江城首富的儿子吗?”
“江城首富又不止我一个儿子,而且,他最喜欢的那个儿子也不是我。”
柴伯远说这句话时,苏纳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跟命运做艰苦卓绝抗争的神情。
苏纳因那种感同身受的神情,知趣地打住了心中的好奇,不八卦地追问首富最喜欢哪个儿子,而是问:“你喜欢吃鸡蛋饼吗?”
“还好。”
“中午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鸡蛋饼!那绝对比你吃过的所有鸡蛋饼都好吃。”
“你这自信,有点盲目了!”
“我知道你吃过很多大厨给你做的鸡蛋饼,但我的自信可不盲目:做过万道菜的大厨,一定比不上我做过万遍的那一道菜。”
“言之有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如果你不想中午只吃鸡蛋饼的话,你也可以帮我洗洗菜,不要光站在那里光‘拭目以待’。”
“我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下过厨房、洗过菜。”
“凡事,总会有个开始的,今天就是你走进带着烟火气生活的第一步。”苏纳打开冰箱,把要择、要洗的蔬菜拿出来交到柴伯远的手中。
“怎么洗?”柴伯远像是一个三岁小朋友一般地问。
“洗之前是要先择的,就是把每棵菜上坏的叶子摘掉。明白了吗?”
“应该明白了。”
“那就开始吧!”
苏纳说完,就转身开始和鸡蛋面了。
几分钟后,她再转身看到的情景,真是让她相当无语!
水池里都是菜叶,被保留下来的只是相当于菜心的那一小部分。
“大哥,你这也太浪费了!如果每个人都按照你这种标准来的话,恐怕会爆发大饥荒的!”
“不是说坏的叶子要摘掉吗?这都是坏的叶子。”
“知道‘瑕不掩瑜’吗?如果叶子是有一点小瑕疵,就把那一点小瑕疵摘掉就行了,保留下来的部分,一点也不影响口感与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