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卫生间换一身衣服吧。”
苏纳才想到自己的衣服不仅有泥污、血渍,还有几处破损,“哦!”她应了一声下车,打开后排的车门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向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从镜子中,苏纳看到了现在自己的样子:如果不明真相的群众在路上看到这样的人,一定会帮忙报警的。
用清水将脸上、头上、脖子、手的污秽清洗干净后,走进隔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再次出现在镜子中时,自己不是逃离命案现场的狼狈形象了。
当她拿起背包重新返回时,边走边打开手机。
在几个未接电话中,有一个让她眼前一亮的号码,李晓军!
她连忙回拨了过去。
“是李晓军吗?”电话一接通,苏纳就迫不及待地问。
“是,你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案子,对方提供的证据显示:三年前,从你的账户中转过4800万到我的委托人翁丽娅的账户。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这么大的一笔转款,你不记得?”
“又不是我转的。”李晓军事不关己地说。
“可钱是从你的银行账户里转出的。”
“那又怎么样?”
苏纳给怼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呀,那又怎么样!毕竟是转出的钱,又不是收到的钱。
“纪大明,你熟悉吗?”
“不熟悉!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李晓军急切地表态,说明他很熟悉纪大明,可他就是不愿意说实话,苏纳也无计可施,毕竟她没有权力强制李晓军配合。
“你现在还在江城吧?”苏纳只能从对方戒备心不那么强的问题问起。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李晓军依旧不配合,“我还有事,挂了!”
说挂就挂,李晓军一秒也不耽搁。
他现在是江城一家夜总会的保安,这一周他上夜班,白天休息。
苏纳给他打电话时,他正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做着香甜的白日梦。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苏纳锲而不舍的电话、短信,自然唤不醒美梦中的李晓军。
晚上,天完全黑了,才从沉沉睡梦中醒来的李晓军,看见同一个号码,又是电话又是短信的,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可他回拨那个号码时,手机中却出人意料地传来:对方已关机!
李晓军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很有可能是电话诈骗,或说找错人了,或说恶作剧。
反正,就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曾经的“大哥”连累到一场连环官司中。
听到“4800万”及“纪大明”这两个敏感词后,又听到律师问他现在人在哪里,李晓军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生哲学,慌慌张张地挂了苏纳的电话。
还有很多问题未来得及问的苏纳,垂头丧气地走到车边,打开后排座车门,想把背包放进去时,发现柴伯远身边多了一个正在帮他扣衬衫纽扣的女人。
郑雨也被突然打开的车门惊了一下。
“这又是谁?”她看了一眼苏纳后,问柴伯远,不明白今晚这辆车怎么会“人满为患”。
“苏律师。”柴伯远没有看苏纳的回答。
“律师?都动刀动枪了,怎么还有律师?”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柴伯远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郑雨担心地问。
“回江城说,好吗?”柴伯远看着郑雨的眼神有些许不耐烦。
苏纳默默地拎着包回到驾驶座,即将再次陷入意识模糊的李涛,抬起沉重的眼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纳。
苏纳也看了一眼李涛,说:“你不要睡,再坚持一会!”
李涛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郑雨问。
“萍水相逢的关系。”柴伯远答。
“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凭着女人的直觉,郑雨感觉到了柴伯远对苏纳跟对其他人不一样,而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对的。
“也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萍水相逢的关系?”郑雨盯着柴伯远的眼睛,带着疑问重复着。
“真的是萍水相逢,我跟柴先生刚认识。”苏纳补充地解释着。
“你们怎么萍水相逢的?”
“搭便车,认识的。”苏纳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民了?”郑雨问柴伯远。
“一向如此!”柴伯远玩世不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