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人证、物证,可以通过正当程序将雇凶者绳之以法..........”
苏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规劝柴伯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柴伯远不是苏纳,他既不坚持程序正义,也不悲天悯人,从他开第一枪起,这五个人在他的心中就已经死了,没有谁有生还的可能。
至于他的行为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亦或故意杀人,这不是他会考虑的问题。
他的计划是:除掉这五个奉命除掉他的人;然后,就这个深坑埋了;接着把他们的车推进深不见底的山崖。
当然,天知地知地处理完这里的一切,并不是计划的终点,但为了演好在江城的重头戏,这是必须要做的。
可自己身旁这位既坚持程序正义又悲天悯人的律师,执意阻止他的计划,天真地以为报警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却不知,有的人他就不在所谓的“程序”之内。
“苏纳,”柴伯远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郝志强只是一个马前卒,将他绳之以法,甚至判处死刑,都代表不了正义的到来!”
“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犯罪分子的落网,就是他背后另一个犯罪分子暴露的开始。”苏纳神情肃穆地说。
柴伯远无可奈何地看着苏纳,刚才还如一只待宰羔羊般在狼群中惊恐万状,现在不知哪里的力量让她对将来的危险,不做任何考虑。都说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可她这伤疤好得也太快了吧!
“暴露了又怎么样?抓人十几年放人几分钟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柴伯远再次举起枪对着李涛的头说。
以为自己有一线生机的李涛又被枪抵着脑袋后,痛哭流涕地求饶。
“即便是这样,也不是他应该死的理由!”苏纳有些绝望地说:“柴先生,他死还是不死,对你跟那个人来说,微不足道!就是你杀了他,对方也知道他们消失的原因,因为你活着!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我说过:是为了你!”
“如果这是唯一的原因,我恳求你高抬贵手!”
接着就是两人四目相对的沉默!
柴伯远杀李涛,确实是为了苏纳,因为郝泽睿,也就是郝志强的背后老板,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就是纯粹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他都不会放过苏纳。
选择不报警,则是为了他自己。
因为报警,会让他的父亲知道自己与郝泽睿的矛盾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而郝家在江城树大根深,自己为国城集团做再多的贡献,也不能抵消他树立的这一个强敌。自己现在已经被暂停一切职务了,如果再让父亲知道他刻意隐瞒的事,那自己就会被父亲定一个“只能任用、不能重用”的基调,有了这个调子,想问鼎公司的最高权力,就是痴人说梦!
因此,他不应该手软,也不能手软!
“完成计划,造成既定事实,她就只能选择沉默地接受。”柴伯远心想,这也是他一意孤行的底气。
当他不动声色地要扣动扳机时,李涛突然止住哭声,用自己的左手推开柴伯远持枪的右手,与自己左手同步的是自己握着利刃的右手,对着柴伯远就是一个猛刺。
这一刺,是柴伯远猝不及防的!
虽然,他本能反应很敏捷,随即一个侧身,但那把利刃还是捅进了他的左腹。
眼前情况的突转,太出人意料,惊得苏纳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李涛能杀人!
当然,从法律层面来说,李涛此时的行为跟柴伯远之前救她的行为,性质一样,都是正当防卫。
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法律对她而言,太遥远了!
所以,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正当防卫”,而是杀人。
李涛对自己的行为没有过多的认知,他也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而他的反击只是印证了一句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人面临死亡威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