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伯远抿着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苏纳自知自己的问题过界了,那是他的生活,也可能是他的隐私,自己却冒冒失失地打探,很唐突!
“抱歉,我不该问这么多。”苏纳说完,转过身专心地处理自己的擦伤。
当她卷起裤脚,发现腿上的伤比胳膊上的要重,“我幸好没有摔在路上,否则,这趟差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然后,她自我安慰似的说:“我真是福大命大!”
“你不仅福大命大,还心大!”
“为什么这么说?”不认为自己心大的苏纳问。
“孤身一人跑到这里,还非得要搭同样孤身一人的车。”
“你刚开始不愿意让我搭车,难道是要避嫌吗?”苏纳咯咯地笑着说。
柴伯远被苏纳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就玩世不恭地说:“不是避嫌,是怕你见色起意。”
“哇!这么自信的人,我人生还是第一次遇到,长见识了!”苏纳两只手右掌左拳位于胸前,对柴伯远施了一个抱拳礼。
柴伯远望着“一本正经”可爱的苏纳,说:“你跟他们说得很不一样!”
“那我肯定被他们妖魔化了!”苏纳收起武林好汉们见面打招呼时的抱拳礼,继续清理腿上的伤。
“是呀,吓得我都不敢让你搭车了。”
“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是真的遇到了小妖精也不能退缩呀!该送一程,不,该渡一程,就渡一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人呢,要知行合一。不能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但一对照自己的行为,就南辕北辙。”平时不爱跟异性说话的柴伯远,自从苏纳上车后,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你的意思就是我言行不一喽?”苏纳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打趣地说:“大哥,不了解一个人时,千万不要妄下结论。否则,会很打脸的!”
“你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说得好像你到这里来,就是纯粹为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似的。”苏纳头也不抬地反驳道。
“如果我说我到这里来,确实很纯粹,就是为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信不信?”
苏纳俯首仰脸地望着柴伯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调悠悠地说:“我相信!”
“这你都信!你刚入行做律师?”柴伯远饶有趣味地问。
“我都入行四年了!”
“那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我不是天真,是逗你玩的!”
柴伯远望着笑得不能自持的苏纳,心想:她跟自己接触到的那些律师,太不一样了!
“能把案子委托给你的人,心也真够大的!”柴伯远眼中带着笑意说。
“别以貌取人!我也是很专业的律师,要知道我到这里来,可是为了一桩大案调查取证的。”
“什么大案?”柴伯远对苏纳能接到大案很怀疑。
“一桩连环案,我的案子只是其中一环,就这其中的一环,案涉金额都高达4800万!妥妥地算得上大案了。”苏纳边说边自我肯定似的点头。
“你是怎么接到这么大的案子的?”
“在法律援助中心值班时接到的,这就是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方式。佛祖很感动,于是,他老人家大手一挥,就让我接了这么一个打赢就能在律师界扬名立万的案子!”
“等你扬名立万了,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些大的业务。”
“等我扬名立万了,也就不缺案子了!那时,你就是给我介绍再大的业务,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事。而雪中送炭,才是能让人铭记一辈子的事。”
“我就是有心给你‘雪中送炭’,可以你现在的年龄、资历,也做不了那些业务。”
“我这是三生有幸地在跟谁说话呀?”苏纳的语气、神情显然是不认可柴伯远能有她胜任不了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