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想起上次顾芊萝落水的事情，再加上今日的坠楼，心中蓦然升起压抑不住的悲愤，甩开大夫人的手，冷笑一声：“大夫人，你好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萝儿，我在你面前委曲求全还不够么！”

“你胡说什么？”大夫人惊怒之余一头雾水。

“今日你的好女儿非拉着我家萝儿出去，连丫鬟都不让带，你敢说坠楼的事情和顾清影无关？”

这个侧夫人当真是气疯了，连大小姐的闺名都敢直呼。

萧怀凤掩嘴轻笑，狗咬狗，真有趣。

大夫人垂下眼睑，二姨娘虽然只是妾室，可毕竟有侯爷宠爱，若是她真不依不饶的闹腾起来，也足够自己烦心。

何况，她了解自己女儿，这件事情肯定和清儿脱不了干系，是禁不住深究的。眼下她身为当家主母，必须要揪出一个替罪羊，来平息二姨娘的怨气和众人的猜疑。

“清儿宽和大度，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道貌岸然的替自己女儿辩驳，而后目光如同钢针一样扎在萧怀凤和顾云歌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给我交代清楚。”

顾云歌在近身丫鬟秋分和谷雨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上前走了几步，盈盈一拜：“回母亲，我当时扭了脚，一直在阁楼下边坐着等三位姐姐，也不知道上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怀凤瞪了瞪眼，顾云歌脑子还真不笨，这样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开了。

大夫人冷冷望了萧怀凤一眼：“阁楼上只有你们三个人，她们两个掉下去了，只有你毫发无伤……”

她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但是言语之中，分明将矛头指向了萧怀凤。果然，二姨娘经过大夫人的“提醒”，神色变得犹疑不定：“萧怀凤，是你？”

满屋丫鬟仆妇们惊奇又带着敌意的看向萧怀凤，仿佛她真的是害两位姐姐坠楼的罪魁祸首。

萧怀凤面无表情，垂下眼帘，心中忽然泛起淡淡苍凉——就算不是她做的又如何，就算她心中早有对策又如何，这满屋人怀疑的眼神，仿若把她推到了一个孤岛，让她孤单的以一己之力与整个世界对立。

“不是三姐做的，云歌相信三姐的为人。”

孤岛上的萧怀凤耳畔响起一句天籁，她扭头，正对上顾云歌笃定而略带同情的眼神。

众人皆丝丝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敢替萧怀凤说话。

大夫人皱起眉头，不怒自威：“不是她，还能有谁！”

萧怀凤却半点也不畏惧，只是淡淡一笑，神色如常：“是二姐在阁楼赏梅时，不小心掉下了围栏，大姐不顾自己安危拼命去拉她，结果也摔了下去，是怀凤没用，当时离得远，没能救得了大姐和二姐。”

大夫人一愣，她本以为一向怯弱畏缩的萧怀凤不敢辩解，也无从辩解。谁知道她不但云淡风轻把自己给摘开了，还给清儿戴了那么一顶高帽子，让她无法反驳。

萧怀凤眼底有一丝冷笑，她了解大夫人和大小姐，任何时候都不会拒绝别人送给自己娘俩的赞誉。舍身救妹，一个多美好的品质，一个多善良的形象。

“怎么会？”二姨娘的声音响起，她显然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无缘无故跌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