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觉察到了他的目光，萧怀凤抬头，冲他淡然一笑，笑容里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她缓缓踱步到大夫人身旁，眼神明灭不定，声音很低：“大夫人，喜乐是冤枉的，她回来了呢！”

大夫人一惊，又想起那日自己疾言厉色的话语——

“若想跟我论清白，除非冬日里这苑内满湖荷花开放！”

萧怀凤在她耳畔絮絮：“真巧，大夫人站的地方，正是那日喜乐被打捞上来的地方呢。”

大夫人瞬间脚底如被火烫了一般，踉跄着向后退去，背靠在了身后的杜若身上。

“当时，喜乐躺在这里，整个身子都泡肿了，今天正好是她的头七啊，你看这荷塘里鬼影森森，怨气冲天……”

风吹荷动，岸边落下层层摇曳阴影，如鬼魅一般，杜若只觉得身旁有些诡异，不由的缩了缩肩膀。

大夫人仍强自镇定：“一派胡言，世上哪有鬼神。”

“是吗？你看天上。”萧怀凤邪魅一笑。

大夫人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一道翠色衣衫的魅影在空中飘过，那正是喜乐死前穿的衣服。

夜色深沉中，魅影长发垂散，遮住面颊。风吹的树叶哗啦啦作响，隐隐约约传来低沉的哭泣声。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鬼啊！”立时乱作一团。

而那道浮在半空的魅影却突然直朝大夫人飞来，长发散乱飘飞，一张脸苍白的叫人看不真切。

大夫人饶是再强大的定力，此刻也是心底发毛，不由失声尖叫：“不，不要，不要过来！”

鬼影疏忽飘远，却是声音凄厉：“大夫人，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

大夫人发了狂的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投湖的，是你命该如此，你走！”

“你冤枉好人，残害性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盘旋在贵华苑上空，带着阴森森的寒意，凄厉如夜枭。

大夫人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不是我，喜乐你放过我，放过我……”

顾长风上前宽慰她：“母亲，别怕，有儿子在。”

顾侯爷却是又惊又怒，堂堂侯府夫人竟然如此疯狂失态，被身边这些权贵之人尽数看了去，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厉声呵斥：“把大夫人搀回屋里去！”

大夫人却叫喊的更厉害：“不，我不去，我不住贵华苑，这里有鬼，有鬼啊！”

顾清影一把抓住她，拼命安抚：“母亲，母亲你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哪里会有鬼。”

“是喜乐，是喜乐回来了！她要来找我索命！”大夫人握住自己女儿的手腕，声音也失了腔调，旋即两眼一瞪，一口气喘不上来，竟然昏厥过去了。

下人们七手八脚把她抬进了屋，空中魅影才消散而去。侯爷脸色愈发深沉阴暗，今日的寿宴在闹鬼风波中黯淡收场。

众人私下里交头接耳，纷纷揣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