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朝堂之上。
众臣双手插入袖袍之中,低着头,整个朝堂静得可怕。
端坐位龙椅上的天子,视线快速扫过手中那一份书信。
从他时而瞪圆双眼,时而皱紧眉头便能看出,天子对于书信上的内容很是不满。
“啪!”
天子突然站起身子,重重拍了拍桌案,厉声呵斥:
“好你个徐骁,好你个老匹夫!”
“混账!”
愤怒的咆哮声,把朝臣吓得抖了抖,没人敢说一句话。
天子指着桌案上的书信,难以置信的说:
“你说,你二女儿志在上阴学宫祭酒,终身不婚嫁,朕忍了。”
“你那大女儿又是何时染上重病,不宜完婚的!?”
书信的内容从天子口中传出,众人都是一惊。
北凉王拒绝赐婚的消息实在过于耐人寻味。
先是二女儿志向上阴学宫祭酒,在上阴学宫确实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祭酒终身不得婚配。
可又有哪一个做父亲的会欣然同意自己的女儿,去当这祭酒?
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再就是大女儿徐脂虎,竟然病了,而且还是大病,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皇帝赐婚的时候生病的。
摆明了是编个理由抗拒皇帝的赐婚。
能策划京城白衣案的皇帝,怎么可能是蠢笨之人,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但,徐骁两条理由恰好都捏住了天子的软肋。
二女儿徐渭熊天资聪颖,很得上阴学宫的祭酒器重,若是她一心想成为祭酒,定然会得到现任的几位祭酒支持。
天子若是强行让徐渭熊嫁人,便会与上阴学宫交恶。
上阴学宫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每年都向离阳朝堂输送大批贤才,和他们交恶,对于朝廷绝对是吃亏的。
至于大女儿徐渭熊那边,若真是病秧子,就算赐婚成功,结果几天就死了,这桩克妻的御婚定然会遭到天下人耻笑?
到时候,一手撮合这桩婚事的天子只会颜面尽扫。
天子的面子,可是代表了一个王朝,极为重要。
“好好好,徐骁这老匹夫,竟是连一个女儿也不愿意嫁予朕的臣弟。”
“还真就应了老十七那句话,北凉王的女儿尊贵到天上去了。”
“你们都在骗朕,都以为朕是糊涂蛋?朕比你们谁都清楚!”
越想越气的天子,使劲捶了捶身前的桌案,声音近乎嘶吼。
“陛下息怒。”
天子的这一举措,吓得朝臣们悉数跪拜下来。
为了顺着天子的心,几位大臣开始辱骂弹劾徐骁。
“北凉王公开忤逆陛下圣意,乃大不敬之罪,臣以为,陛下可借此废除他北凉王的地位。”
“应当全家流放!”
“早该处理这徐瘸子了。”
“......”
虽说朝臣有一搭没一搭的骂着徐骁,还有人说出废除徐骁北凉王身份,然后处死徐骁的话来。
但,这些话对于天子来说,就是屁话,一丝一毫的宽慰作用都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