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闻言不由一惊。
“父亲,您说那药方是半成品?那我岂不是害了云锦那丫头!”
见女儿惊慌失措,姜神医忙抚着胡须安抚道。
“那倒没有,这是我早年在边关为那些伤了脸的可怜女子研制的,可惜失败了。不过倒是发现,可以给来士兵们用于修复士兵身上刀枪利器留下的伤疤,但是士兵们多为铁血男儿,反倒以伤疤为荣,并不在意刀伤,所以我这药贴便没有派上用场。”
“后来,我从边关回来,一直没能改进好这药方,加上这盛京城的女子很少有刀伤在脸上的,我便逐渐放弃了。”
黎夫人连连点头,面色却疑惑不解。
“可,同样是刀伤,为何用在男子身上便可以,女子就不行?”
姜神医就喜欢自己女儿这般好学的样子,闻言不由微微一笑。
“说起来也不难,我这个药方太烈,会淡化伤痕,随后再腐化掉凹凸不平的伤疤,最后才是其中的生肌膏生效,让伤痕腐坏脱落后,重新长好,已达成恢复如初的效果。”
这神奇的效果让黎夫人果然面露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神医父亲。
收到女儿崇拜的视线,姜神医心下越发享受,接着道:“女子肌肤较男子更加娇嫩,除了会承受加倍的疼痛外,可能还会因为腐化导致伤痕过度脱落,导致烂脸,生肌膏都无法修补回来。”
“你要切记,这个药方不可用在女子身上,尤其脸部。”
黎夫人听见烂脸,心有余悸点点头:“女儿必定牢记于心!”
黎夫人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派人去和谢云锦提醒一声。
她父亲这药贴的效果那般神奇,恐怕会传出去,云锦那丫头心善,说不得会有人听见风声,找上门来,若是云锦不知道这药方不可用于女子身上,那便惨了。
若是因为这个额药方闹出事故来。
那她这报恩就变成个报仇了。
越想,黎夫人越发觉得不妥,当即便想要起身,亲自去和谢云锦说一声。
却被姜神医拦住了。
“不急,那药贴的效果恐怕一时半会还不会传出去。你先随我进来,我这次见到师祖后,终于求得解那无子蛊的法子了,你这身子拖不得……”
黎夫人闻言眼眶不由一红,激动又难以置信:“父亲,您真的……我还能……”
黎夫人的夫君是一个武将,身材威武,容貌英俊,当初征战路过苗疆之时被苗疆的圣女看上。
只是那时黎将军已经娶了黎夫人,并且与黎夫人感情深厚,二人曾共同立誓一人一世一双人,绝不互相背弃。
那苗疆圣女性情古怪阴毒,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诱惑黎将军放弃黎夫人,便退而求其次,惊世骇俗提出想要借他的身子一用,只需要让她怀上下一届圣女,便放黎将军离开。
黎将军对自家夫人忠贞不二,自然不从。
却不料,那圣女假意放弃,实则记仇的很,她在黎将军离开的时候,悄悄给他下了无子蛊。
母蛊在那圣女体内,唯有黎将军让那圣女有孕后,方可解蛊。
否则,但凡是与黎将军交合过的女子,皆会同他一样,染上无子蛊,且需要那圣女亲自解蛊方可。
若不是黎夫人的父亲乃是姜神医,恐怕这件事还要等那圣女的威胁信送过来才会暴露。
然而,还是晚了,姜神医发现之时,黎夫人已经中招了。
自知无子蛊一事是自己连累了自家夫人,黎将军愧疚至极,却不愿向那圣女妥协,更不愿背叛自己的夫人。
夫妻二人皆不愿妥协,只是随着年岁渐渐大了,两人都不抱解蛊希望了。
姜神医就这一个女儿,这些年来,四处奔波,寻找那师祖,除了想要精进医术更上一层楼外,便是为了想要寻求祖师那里,有没有这无子蛊的解除办法。
果不其然,这次他真的问到了。
于是,黎夫人便面色微红的点点头,随自家父亲进去解蛊了。
然而,因为这个打岔,黎夫人没能及时找上谢云锦。
宣宁侯府这边,就出事了。
这一日清晨,谢云月起床梳妆之时,在丫鬟的伺候下撕开药贴准备查看伤疤的恢复情况。
却不料,铜镜中,昨日已经变成淡粉色的狰狞疤痕骤然变得成腐烂发白的颜色,虽然颜色是淡了,但是那种腐烂的视觉效果比从前的暗红疤痕还要可怖许多,犹如鬼魅一般。
“啊——!!!”
谢云月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飞快抬手捂着的脸,整个人崩溃的呆滞在铜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