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看了看他,但紧接着看到耿家兄弟挑来的东西,我总算明白了杨树为嘛这么兴奋。
他俩挑来的全是冻货,野鸡、野兔、飞龙、野猪腿,狍子肉等等玩意。
没错,来的正是耿彪、耿虬兄弟。
看样子他们是知道我把山参、貂皮都分给了摄制组,自己只留了几只飞龙,以为我只好吃,所以这次送的都是解馋的山货。
但是很显然,他们没对杨树说清来此的目的,而我又没把收下耿家兄弟的事跟杨树提,难怪杨树以为是生意上门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杨树一眼,当着耿家兄弟的面,我给他留点面子。
“你带他俩把东西送仓房去,然后到作坊找我。”
回到作坊,我看了看啸天面前那盆一口未动的狗粮,不禁皱起了眉。
啸天蔫头耷脑的趴在盆前,两只原本直立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家伙至少三天没正经吃食了,可面对掺了骨肉、猪肝的苞米面糊糊,它却一点兴趣也没有,显然是我做的狗粮完全不对路。
我挠了挠头,祖辈传下来的典籍里只记了怎么相狗,却对训狗和养狗只字未提,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莫非啸天这样的天生异种只吃活食?
正发愁的时候,杨树三人已经跟了进来,耿彪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叔,这是楚大奶奶养的狗,叫哮天,它不吃这些玩意儿。”
“叫哥!”
“呃,我忘了,对不起杨哥。”
“你说的楚大奶奶是楚雪儿吗?”
耿彪一惊,和耿虬对视了一眼,才勉强点了点头:“我们师父不让直呼楚大奶奶尊号。”
我翻了个白眼,倒也不能怪他们谨小慎微,对出马仙来说,化形的妖都是了不得的大仙,不过我和楚雪儿倒是真有默契,给狗起的名字居然都一样。
“到了我这儿,就按我的规矩来。”
两人又鞠躬:“是!”
我对他们这种流于形式的毕恭毕敬有点厌烦:“既然来了,你们就暂时在我店里当店员,耿彪,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喂好啸天,需要什么东西,列个单子,我去弄。”
“耿虬你暂时就负责接待顾客,你既然是出马仙,应该对这一类的生意也比较熟悉,正常买卖你就照常做,如果顾客别有所求,你就看着处理,处理不了的就告诉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们的脸。
他们不但没有任何失望不满,反而略带喜色,不仅一口答应下来,还连连鞠躬致谢。
从他们的反应上看来,他们是打心眼里对我恭敬,而不是做表面功夫。
对他们的表现我还算满意,面试这一关他们过了。
想学东西,就得耐得住性子弯得下腰,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的人我不会教。
“好了,你们俩跟我进来。”
我带着他们穿过材料间到了打铁炉所在的屋子,把压着的炉火捅了捅,让明火烧了起来,转身看了看耿虬背上的背包:“你包里背的是文王鼓?”
耿虬点头,摘下背包把里边的鞭、鼓掏了出来,躬身递给我。
文王鼓的形状跟平底锅差不多,形状也相似,没有柄,正面蒙皮,背后用八股红绳串成十字形,挂着许多铜钱、铃铛。敲打的时候抓着红绳摇晃,金铁声、铃声、鼓声响成一片,有慑人心神的作用,能帮助大神快速进入状态。
我并没接他的鼓,摆了摆手:“你们现在请神,给我看看。”
耿彪面露为难:“有事才能请,没事乱请的话,不好送……”
他话没说完,耿虬就拉了他一下:“有杨哥呢,怕啥。”
说完,耿虬就点了根烟递给耿彪,然后手舞足蹈的跳起来,一边敲鼓一边随着怪异的节奏唱到:“说有帮办我提起午马未羊、那个羊提鼓,我拎起戌狗亥猪、那个竹节鞭,文王鼓,不一般,打一下,那个嗡嗡响,打两下,那个震破天,若是打上,三五下……”
不等他唱完,我劈手夺下文王鼓,转身扔进了炉膛里!
这鼓是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看起来挺好烧,一沾火,就窜起了紫色的火苗。
我转头看着满脸惊愕的他们,冷笑:“若是打上三五下,你俩的尸体都凉了。你们不是想跟我学点什么吗?那我今天就先教你们一招。”
说着,我又夺过耿虬的竹节鞭扔进了炉膛:“别跳那种劳什子舞,也别唱乌七八糟的调,每天早五点起来跑步,先慢跑三公里,回来再蹲马步十五分钟,什么时候腿不酸了,再来找我。”
说完,我扔下面面相觑的耿家兄弟,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停住脚:“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们,没有我允许,不许踏入祖师堂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