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腿动不了了！”

石凯只觉得一种诡异的麻木感缓缓顺着小腿爬上全身。

“你别动！”

黄子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就全神贯注地盯着镜中人影，他眼神凝重无比专注。

石凯听话地没有动，只是用手捂住眼睛，同时也遮住自己恐惧的脸庞。

镜中女人已经快触到镜面，黄子仿佛看到她嘴角若有似无的诡异笑容。

就是现在！

“镜子被打碎后，里面的东西会被暂时困住！”

他非常快速地说出这句话，而后又紧紧盯着镜子。

忽而，明明什么都没发生，黄子却眉眼一松，疾声道：

“凯凯，用你面前的拖把打碎镜子！”

石凯也反应极快地放下手，看到镜子下方的洗漱台旁边歪七竖八立着几根拖把。

他弯腰径直拿起一根，将拖把柄狠狠击打在镜面中央。

咔嚓——

镜子上瞬时布满蛛网般的裂缝，与此同时，两人发觉手脚都能自由活动了。

黄子也拿起一根扫把帮忙击碎镜子，老旧的镜面禁不起捶打，几下就被打得粉碎，哗啦啦落了一地碎片。

仅存几个角落里还摇摇欲坠挂着两三个漏网之鱼。

眼见血色女人从镜中消失，石凯转过头与黄子对视，眼中绽出一抹笑意。

黄子松开拖把，冲他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镜子上剩余的碎片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如子弹一般射出。

黄子的笑容还未落下就换上了惊恐，一秒不到的时间，最前头的碎片已经插入石凯腹部。

吃痛之下，石凯下意识侧身，才不至于被戳成筛子。

叮叮当当的声响中，他面色痛楚地捂住腹部，鲜血透过他的指缝汹涌流出。

“凯凯！”

黄子手忙脚乱地蹲下，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慌张，反而是石凯忍着痛安慰道：

“没事……还死不了，是我们太不谨慎了。”

黄子却突然摇头，面色几经变幻，口中喃喃：“早该发现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才的动静太大，黄子余光瞟到走廊尽头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他扶起凯凯，把他带到楼梯口。

此时，高大人影已经走到走廊三分之一处。

黄子捂住石凯被鲜血濡湿的腹部，语气少见地郑重：

“越是强大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越大，但是……”

他吸吸鼻子，闻到了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来自石凯流失的生命力。

“但是，凯凯，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代价之一。”

说完，他直直盯住石凯的眼睛，轻缓而认真地开口：

“石凯，你不会死在这里，一定不会。”

痛得直不起腰的石凯抬起眼眸看他，眼眶渐红，他知道黄子是在使用“超能力”，而这代价极大。

黄子面色扭曲一瞬，喉头不正常地滚动，他低下头，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跑！往楼下跑！”

人影突然加速，已经走过楼层中央的楼梯口，他们都看清了这是穿着制服面色铁青的保安。

石凯不想走，但抵不过黄子毋庸置疑的力道，而且他深知现在的他留下只是拖累。

他捂住腹部，一瘸一拐地下楼。

楼上脚步声密集沉重，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黄子的声音见缝插针地响起：“来抓我呀！”

随即传来劈砍声和碰撞声。

扶着栏杆艰难下楼的石凯忍住眼里的泪水，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肯定会有人来救我，我要……我要带人去救黄子，撑住……撑住……”

石凯踉跄地走下楼梯，无从猜测谁会如黄子所说来保他平安。

也或许没有人会来救他，但是他相信黄子。

黄子……

石凯跌跌撞撞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在3号楼中间楼梯通道处时，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