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黑瘦黑瘦的,笑起来眼角满是皱纹。
“我们是一个村的,我就住在村口那棵大酸枣树下。”
这么一说,孙三郎回想了一下,酸枣树下好像是有一座土坯房。
不过眼前这人确实陌生,以往在村里没见过他。
“嘿嘿,想起来了不,我常年在外头跑,见得少可能面生。”
还是没什么印象,不过孙三郎不想多说话,于是配合地点点头。
“你这狗怎么卖?”
“唉,都是一个村的人,说什么卖不卖的,伯伯送你一条。”说着,他拎起一条小狗崽的后脖颈。
“你看……这条成不。”
这狗,通体黝黑,就连爪子和鼻子都是黑的,那大伯掰开狗嘴,“你看,这狗就连舌头都带黑色,是一条正宗的五黑犬,看家护院那可是一把好手。”
孙三郎想起徐安被那条大黑狗追得泪流满面的样子,不免有些失笑,再看一眼面前这小黑狗崽,心想:该不会这狗崽就是那条大黑狗的崽子吧?
“那就这条吧。”
孙三郎话音刚落,那大伯就用稻草塞在狗肚子下,再用稻草搓的草绳将它绑起来。
期间小黑狗一直看着孙三郎摇尾巴,那乌黑的小眼睛,好似认定了孙三郎这个主人一样。
孙三郎要给钱,但他就是不收,两人推来搡去好一阵。
他突然想到徐安给钱的操作,笑道:“那我就谢谢大伯了。”把狗崽拎在手上,作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随后,他趁大伯没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把铜钱丢进装狗的笼子里,转身就跑。
“唉!三郎,你回来,大伯不要你的钱。”
……
孙三郎跑了一阵,停下来直喘气,将小狗崽拎到面前,直视它圆溜溜的小眼睛。
“以后你就是我的狗了,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小狗崽吐着舌头,冲他“汪汪”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他。
孙三郎心情大好,转身准备去找周婶一家,看看他们的豆花卖完了没。
不料刚一转身,一条手臂挡在他面前,孙三郎的嘴角轻抿着,不悦地看向来人。
“我找你可是找得很辛苦啊,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扮起了农夫。”
那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想跟你回去。”孙三郎咬牙说。
“您可以选择不回去,但我还是劝您,不要忘了您的身份,以及肩上的责任。”
那人深呼吸一口,语气中有些惆怅和无奈。
孙三郎直视他的眼睛,半晌才缓缓点头,“好,我跟你回去,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时间来不及了,您必须马上跟我走。”那人眼神坚毅。
“覃默,你我一同长大,你知道我的性子。”孙三郎将小狗崽抱在怀里,终是放软了语气,“容我再任性这一回。”
“好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孙三郎不疑有他,飞跑着朝周婶卖豆腐的小摊而去。
周大郎帮着收摊,见孙三郎跑成这样,揶揄地看向他身后,“怎么着?被狗追啦?”
孙三郎没理他,把小狗崽往他怀里一丢,随后脱下背篓递给他。
“拿着,我今天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