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能这会儿手上动作不停，脑袋也在飞快地转着。
特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一直在找的疆界石，居然是个活儿物。
本来何大能还纳闷儿脑海里那东西怎么就认定了疆界石会在那个不起眼的小商店里，但是现在一来，一切全都解释通了，包括这商店为什么进来之后就是青楼。
呵呵，此刻何大能不禁在心中偷笑，来都来了，那就不能放你走了！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手里面的触感突然有点儿不太对。
刚才还能摸到一个结结实实的石头墩子，现在好像空了？
正当何大能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发出了一声娇笑。
就在他身后！
何大能一个翻身转过身来，只见那老鸨子居然站在他身后，而且……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了个精光，何大能不由自主地看自己的手，心说特么这是我干的？头一次扒姑娘的衣服，手也有点儿太利索了吧？
只是，眼前风光并不旖旎，简直称得上不堪入目，只见这老鸨子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眼睛，正在此起彼伏地对着何大能眨巴着。
“这么点儿能耐就想抓我？笑掉大牙了！”老鸨子说着拍了拍手，“不过，我这地方已经百十来年没来过活人了，既然来了就陪你好好玩玩！”
话音未落，门已经被人撞开。
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灭了，幽暗的房间里，何大能就看到一群密密麻麻的身影冲进来。
还是刚才那群姑娘，只是气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何大能感觉房间里的空气好像瞬间低了好几度似的，阴风阵阵向何大能涌动而来，同时他就感觉一阵阵绝不友善的目光正在将他团团围住。
眼神要是能杀人，何大能现在肯定千疮百孔，然而等他硬着头皮向那群姑娘们看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
刚才看起来还千娇百媚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是卡姿兰大眼睛，但是现在脸上就只剩下两个黑窟窿，还在往下流着血。
何大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都不确定自己的嗓子是不是在原位，一点儿动静都发不出来。
“你知道，她们的眼睛都到哪儿去了吗？”
老鸨子娇滴滴地笑着，说话的时候，满身莲蓬一样的眼睛也在滴溜溜转着。
何大能欲哭无泪地指着老鸨子，“赃物不都在你身上么！”
做贼也没有这么嚣张的啊！
老鸨子嘿嘿一笑，“那你知道她们的眼睛为什么在我身上么？”
“你有收集癖？”
“哈哈哈哈！”老鸨子显然被何大能这句给都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何大能悬着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那老鸨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因为啊，她们都是因为遇人不淑，才被卖到了青楼，我觉得她们有眼无珠，这眼睛不如给我好了！”
emmm……何大能倒是很想给这些姑娘们挤出来点儿同情心，只是老鸨子这逻辑让他实在不敢苟同。
“她们在这里这么多年，等的就是当年辜负她们的负心人……”
“等的好！”何大能一拍大腿，“害人不浅，活该恶有恶报！”
何大能只是日常捧哏，可是话刚说完就感觉气氛哪里不太对劲儿。
刚才站在门口的一排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视线……有个狗屁视线啊！反正她们是齐刷刷地将那空洞洞的眼眶都转向了何大能所在的方向。
“等会儿……”
何大能本能地竖起了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你们要找的是负心汉，又不是……”
都没等何大能把话说完，就听到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声音是从那群姑娘中发出来的，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儿。
何大能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个心理学家的实验，说的是，如果街头有一个人突然倒地不起，那么周围围观的人越多，真正负责的人就越少。
因为责任分摊。
每个人都觉得会有别人来承担责任。
同样的，一群人围殴一个人，每个人也会更加不计代价，因为潜意识觉得会有别人来承担代价。
现在这一刻何大能自己亲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那阵不知道是从谁口中发出的笑声相当的肆意妄为，但是何大能根本找不到笑声发出的源头。
即便是空洞洞的眼眶，此刻也不如那笑声带来的感觉让何大能更加恐惧。
他的身体下意识好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心里疯狂地问着那个声音。
怎么办？
“有尿么？”
卧槽。
何大能心说你回答的真是个好答案，且不说自己现在能不能尿出来，尼玛对着这么多姑娘，让他怎么掏枪？
“不行就只能等死了。”
这动静听起来倒是泰然自若，何大能简直想把这家伙从自己的脑袋里面拽出来狠狠凿一顿。
但是甩出来这么一个方法之后，那家伙就再也不吭声了，一副甩手掌柜的意思。
反正他不怕死。
特么何大能刚才是感受到了对面的责任分摊制，而此刻他自己感受到的则是尼玛责任全都落在他自己一个人肩膀上了。
沉甸甸的生死啊。
人群中好像有谁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很快就如潮水一般推波助澜，不知道是从哪个临界点开始的，一群姑娘已经扑面而来！
淦！
何大能侧身一转，顺手抄起了桌上的茶壶，一只手飞快地解着皮带。
但是特么越是着急的时候越出事儿，何大能的手哆嗦得不听使唤！
背后那阵阵阴风已经迫在眉睫，时刻即将要把何大能吞噬其中一般！
而那老鸨子此刻也不消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嘛来的，蒋三金那老东西，缩头王八！”
要不是这会儿手上忙着，何大能恨不得给老鸨子鼓个掌。
说的真好，缩头老王八，这话一下说到何大能的心坎儿上了。
但是接下来的话就让何大能心里慢了半拍。
“他自己躲起来，想让我们这些疆界石为他出头，他可真是精打细算！”
这么说……何大能手上的动作也不禁跟着慢了半拍。
按照老鸨子的意思……是说蒋三金没有死？
正当何大能这么想着的时候，后腰凉了半分，余光一看，只见一根滑溜溜的绛紫色的舌头已经缠住了何大能的脖子，只要稍稍收紧，就够他喝一壶的！
何大能马上继续忙活起手上的动作！
眼看着皮带终于被解开的瞬间，一只手突然迎了上来。
“别——”
凭感觉，何大能觉得这人想说的，应该是“别动”。
但是吧……
何大能低头看了一眼。
这人的手，好像握错了东西，惊得她话也说到一半儿卡成了震动模式。
“别别别……”